摩那娄诘抬手捏了捏眉骨,轻叹一声,无奈开口,“嗯,我的错,阿榆想信便信,我护你。”
叶昭榆顿时抱臂轻哼一声,“哼,不信了,反正你也不乐意!”
摩那娄诘:“……”
周围士卒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吵嘴,哈哈大笑起来。
荒凉破败的城楼上顿时鲜活了不少,死气缭绕的四周被一抹明艳驱赶,像是有一缕光透了进来。
四周风起云涌,夕阳的余晖照在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上,带着几分不屈的肆意。
一人想将人送上高台,一人想缓步走下云端。
一人想要信任,一人想给信奉。
明艳又炽热的心,给了最热烈而虔诚的爱意。
孤寂而持重的心,给了最稳固而忠诚的守护。
腥风醉着晚霞,夕阳的红影潜在朦胧的云幕中。
几声鹰唳伴着落日余晖展开,鹰唳九霄,旷远悠长,展翅盘旋在赤色的穹顶。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轻抬,浅淡的目光落在悠悠翱翔的黑影上,轻轻扯了扯嘴角。
“画殷到了。”
云色葱茏,繁密的枝叶交叠,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热浪,让人感到闷热而沉重。
黎宿面容冷寂,骑着战马,立于城下。
冷厉的目光看着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的奔来,玄色旗帜张扬,上面的血狼图腾强势而霸道。
像是有无数孤狼飞扑而来,势要将猎物撕碎,见血封喉,不死不休。
她举剑指着前方,凤眼微寒,冷声开口,“杀!”
画殷一身玄甲,手持弯刀,耳边金圆闪烁,抬眸看着对面,厉声下令。
“冲!”
战马嘶鸣,刀光血影,两军瞬间陷入战火,冲杀肆意,血肉横飞。
“如今四海都在忙于战祸,那萧如顼,还真了不起。”
摩那娄诘负手立于城上,幽沉的目光看着城下,墨发飞舞,衣袍猎猎,冷声开口。
周围士卒上好药后,扶着长戟,又开始布防。
叶昭榆上好药后,换了一件黑色常服,缓步走到他身边,眸光幽深。
“今日一战,就连招募的新兵也上了,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明日若再来,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如今回过神来,便又要思索眼前的困境。
数十万大军压境,顷刻间便能将她们覆灭,怎么守,谁来守,都是问题。
摩那娄诘回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侧脸上的血痕上。
眸光微动,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却灼伤了他的指尖,泛着疼意。
不敢问她疼不疼,因为他无法替她承担。
他轻叹一声,沉声开口,“最快还要两日,南坻大概才会撤兵。”
“南坻撤兵,北幽援军还会来吗?”
“不会,阿坦勒已带人与你哥哥留下的兵马一起攻打北幽,北幽朝堂自顾不暇,不会派兵来援。”
叶昭榆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抬眸看着漫天的星河,眉间凝满阴霾。
“北幽与中原打,西域与南坻打,中原与北幽打,有生之年,竟能看见四海动荡,也算不枉此行。”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感慨万千的小丫头,微微勾了勾唇,抬手点在她的额前。
“就两日,撑过两日,余下之人不足为惧。”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苦涩。
就两日……
怕是…余下的兵马只够他们撑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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