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君顿时狐疑道:“你确定?”
“不确定,大部分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还没有见过那孩子。”
涂山君倒是对寿何刮目相看。
此人不愧是能够在江湖上混到一流,还获得法兵进阶顶尖的武人。
当上万宁县的捕王后将县城打理的井井有条。
就凭这份缜密和冷静,以及对事情的洞悉程度,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是个强人。
也是个可造之才。
“我没寻他,他倒是先找上我。”
涂山君微微颔首。
神禁之地的朝廷背后是上清还是古仙楼他并不清楚,显然对方的目标要么是他,要么就是正法神君的神通传承。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哪一样,都足以说明不可小觑。
与其拒绝,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好洞察。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看看情况,叮嘱道:“你去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那孩子是不是皇帝安插进来的。”
“不过我早已经不收徒,就算他们能来庙观,也没什么本事和神通,到底能否有造化,还得看他们自己。”
如果这不是上清和古仙楼的试探,这俩孩子说不定还有其他出路。
闻听此言的寿何错愕中夹杂着几分失望。
涂山君还以为对方是顾念亲情。
“我去问问。”
寿何叹了一声。
他也想变得更加强大,可是他并没有机会。
想要旁敲侧击的问问老神仙的态度,得到的也是冷淡的回应,更是告诉他不再收徒,那么他想学神通术法的愿望估计再也无法达成。
还谈什么发挥出应有实力。
或者说,如果真的像朝廷想的那样天地有变,他和藏花又该何去何从。
藏花来历不凡,他是否还能跟上对方脚步。
寿何拖着落寞的背影返身回到小院。
……
女人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万宁县。
迫不及待的踏上回家的巷子。
她家住在匣巷,颇为狭窄,也就只有两间不大不小的瓦房,不露风漏雨能够庇护。
男人很晚才回来,卖的柴火换了一贴药,正在炉子上煎着,热气将屋子蒸腾的朦胧,雾气中对岸有张床,正躺着个少年。
“神君显灵。”
女人双手合十,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那张灵符。
利用煎药的火将之点燃。
连唤三声少年小名。
呼!
灵符化作一团簇飞的虚影。
飞舞间,
冥冥中听到一声:“魂归来兮!”
不遥远。
火星飞溅。
打铁少年刘冠猛地回过神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铁锤和面前高耸的火炉。
火炉像是一座高山。
山顶处有一株擎天古木。
古木的横枝传来一声嘶哑而恐怖的枭叫。
嘎!
啸叫化作音波。
“好胆?!”
“是谁敢坏老夫的大事?”
正待有所动作的时候,少年刘冠的身影已经走出高山。
他的脚步很轻也很快,飞也似的在街上奔跑着。
少顷,他抵达了匣巷,一步步的走进来,父亲在炉火前为他煎药,母亲正点燃灵符为他驱赶着什么。
“娘!”
刘冠猛地坐起来。
……
就在一家子喜极而泣的时候,太境站在院落上空的瓦房顶。
背着剑匣,双眸好似星空幻灭,无尽光河奔涌不休。
抱着臂膀,巍然不动。
背后剑匣传来嗡嗡声音。
匣中宝剑早已经狂歌,似要飞剑斩世。
“好重的兵戈火气!”
太境目光一沉。
师兄猜测张鸦九或许在用人祭器,他还为之辩解。
如果真的是这样,拼着六道黄泉不要,莫要怪他出手。
不过刹那。
一位消瘦身影已经出现在月空下。
月光映。
消瘦的有些尖嘴猴腮的面容被太境认出来。
“张大师?”
太境并不意外的微微拱手。
“是你?”
张鸦九骤紧眉头,冷笑一声道:“老夫不愿意卖六道黄泉,你就要坏老夫的大事吗?”
“太乙升仙宗。”
“不过如此。”
太境的面容陡然肃穆,双眼涌出无边的怒火。
背后剑匣传来阵阵龙吟。
冷声道:“我敬你是前辈,称你一声大师,不想你道貌岸然,以人祭器,莫说六道黄泉,你尽管坏了去,我太乙宗弟子不屑用邪魔歪道的烂东西。”
张鸦九勃然大怒,大叫不已。
“气煞我也!”
“你这小辈,不是要见六道黄泉吗。”
“我便给你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