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尊敬向头儿,但是他不想活成向头儿那个样子。
他不想身为二流高手还浑浑噩噩的躲在绣衣卫里,办着冷血不知道真假的案子,最后老了被扔到大狱看门。
被人畏惧确实威风。
时间久了也没什么意思。
如今顶头上司又欺凌他们,他也只能另寻他路。
至于兄弟们的想法,他并不在意。
就算今日兄弟们不来集合,他也会去做。
他想改变。
玉素坊,梁都的两大不夜坊市之一,青楼妓馆林立,教坊司也身处其中。
暗门子更是无数。
内河流经玉素坊,早晨的河水都多了一层厚厚的腻子。
天边的太阳光铺下来的时候,河面便波光粼粼的。
行人走过,只会闻起来是厚重的脂粉味,令人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因为就在内河边上,正是达官显贵登上楼船画舫的地方。
画舫上走下来一个白胖的人,穿着常服。
看起来有些醉了,走路都东倒西歪的。
正是南衙的绣衣卫千户王志。
王志抽空便会来画舫上听曲儿,顺便认识认识达官显贵,毕竟很多时候他都是陪着自己的大舅哥来的。
时日久了,也就给他养成了上楼船画舫的习惯。
只不过不能过夜,若是在外面过夜了,那家里的母老虎还不闹翻天。
他这身千户的皮就是靠着大舅哥才弄来的,惹得家里母老虎不快,他也就别想痛快。
寄人篱下总归令人郁闷,遥想当年他也考上了举人,距离进士只有一步之遥,可惜这一步便是天堑。
后来靠着大舅哥弄了个绣衣卫千户,这么多年他都很后悔自己没有继续往上爬。
要能力他有能力,又能迎合上意,背后靠山是朝廷三品大员,他凭什么止步不前?
他很恼怒,也越发的厌恶和泥腿子待在一起。
“人已经出来了。”
“绑了。”
就在白胖千户王志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紧接着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颈上,王志当即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王志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沉,脖子后来更是酸痛难耐。
只不过等他想伸手捶一捶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
想要说话,嘴里也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根本就说不出来。
挣扎着支支吾吾半天,缓过劲儿来缓缓的睁开双眼。
“他好像醒了。”
一盆凉水泼在王志的脑袋上,原本正迷糊的王志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
见到了院子中的人,他顿时瞪大眼睛:“呜,呜呜。”
“千户大人别来无恙。”
院中十七人。
为首者正是铁头。
铁头将王志嘴上塞很紧的抹布拿出来。
“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绑架本千户,活腻歪了不成?”
“还不快给本千户松绑!”王志厉声怒喝。
他胸中的怒火正烧,这些人竟然还敢来触他的霉头。
只不过任凭他如何呵斥,眼前这十七个人都只是用带着冷意的目光盯着他。
盯得他心中发毛,连带着声音都小了不少。
眼珠子一转,换上了和蔼的语气:“诸位兄弟没有必要开此玩笑嘛,我刚才是气急了,说话难免难听。”
“这样,兄弟们,为我松绑,我带你们去醉仙楼吃一顿好的。”
“大家都是同僚兄弟,我作为上官肯定会照拂你们。”
短鼠嘿嘿一笑,看向铁头道:“看来我们的千户大人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