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笑呵呵的拱手道:“还要多谢前辈指点。”
眼见两人有话要说,许三娘借故给小孩子们做饭走开。
青婆婆的看着那玄黑道袍的修士,良久,说道:“黄石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早年爹娘都没了,摸爬滚打,靠着义气聚集了一帮兄弟,好不容易混了个安稳。其实他对邻里都还不错……,你不该出手那么重。”
青婆婆的感慨和讲述并没有让涂山君的神色有半点变化。
他淡然一笑。
什么都没有解释,也什么都没有说。
许是看出了面前玄黑道袍修士无所谓的态度,更知道此人以鬼身入道,行事或许会有偏激,也就没有继续多言,转而说道:“他死了,还会有新的人起来。”
“在此之前,隆荣坊或许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混乱。”
“以婆婆的实力,这些是问题吗?”
玄黑道袍的修士终于开口。
其实今日看到老妪他并不意外,从矮冬瓜的记忆中,他知晓老妪是姑子社的社头,居住在隆荣坊,丧葬事开的也不小。
平日里多是做为话事人维稳调停,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敲打’。
隆荣坊的安定,有青婆婆的功劳。
而且在涂山君落魄时,老妪还赠给他一只方巾和门路,他也不想让青婆婆难做。
别人如何暂不表,涂山君惯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青婆婆盯着涂山君,灵机气息绽放些许的同时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其实有些规矩冗杂的厉害,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规矩保护了很多人,老身不希望有人破坏了它,若是谁率先违反,也莫怪老身不客气。”
“老身只是希望,有时候多思量思量,莫要被一时戾气影响。”
“抽魂炼魄只会让你在歧路上入魔。”
“若有困难,你可以来寻老身。”
涂山君讶然,拱手。
青婆婆没有待太久就离开了。
许三娘走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问道:“涂山大哥,青婆婆寻你什么事?”许三娘自然也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青婆婆的面色也很难看,或许是涂山大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而且青婆婆临走,还跟她说让她离涂山君远一点,此人不像好人。
‘不像好人?’
许三娘就更疑惑了。
动辄杀人的人能是好人吗?
这很难说。
但只是杀人也罢,事后吞魂炼魄的显然就不是了。
涂山君悠悠起身,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
浊酒一壶,也到了干涸的时候,该去购买制符所用,然后就是入符箓社,成为其中一员,也就拥有了在城内公开售卖符箓的认证。
……
次日。
“彼其娘之,入符箓社要缴纳一百五十块下品灵石!”
打家劫舍来的灵石还没捂热乎,这会儿就全成了符箓社的财物。
横财还是不行,不如这等强势掠取的。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是几块灵石罢了。
涂山君视之如粪土,只是晃了晃腰间的葫芦,砸吧砸吧嘴:“灵石还能再赚。”
经过青婆婆一遭问询,涂山君也不好打家劫舍。
更重要的是,相安无事的情况下,他其实并不会出手。
也就是那矮冬瓜非要寻死,便只能成全他。涂山君又贪图省事儿,直接宰了首恶,免得后续纠缠不清。
就是没想到,他做还算手尾齐全,还是有人注意到。
想到青婆婆的修为,倒也不奇怪了。
就这么一两天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肯定能确定到底是谁做的。
目光回转。
符箓社的社员每个月都能来领三块灵石,按照符师的品阶划分,品阶越高,得到的俸禄也就更多。
柜台前,涂山君带着自己的户籍证明,将灵石交上去。
入社归入社,想要确定品阶还得经过符社的考验。
许三娘等在外面,涂山君则在里头,闭目养神的同时复习着昨日习得的十六门符箓。
天机城的符法确实和他曾经学习的不同,不过好在一通百通,做为大宗师,在看到符箓的时候他就已经拆解明白,还能举一反三,想出更多优解。
可惜没钱,不足以购买更多符箓,不然肯定要在一夜之间学习上百种。
与一般人的购买符书不同,涂山君直接花钱看符。
用最少的钱办最明白的事。
……
门口的许三娘不住张望。
符社门庭高大,连绵的楼阁亭台舞榭重楼叠嶂犹如山岳,使得修士在这样的简直面前显得如蚂蚁般渺小。
符社的门口同样人来人往,只不过大多是前来参加考核,少数是符师奔走。
一般而言也见不到那些修仙百艺厉害的修士,他们出门莫不是傀兽马车开路,家仆簇拥,鲜有用双脚走来的。
在天机城这么庞大的地界,靠双脚根本无法丈量,更不用说城南和城北,没有十天半月,没法过去。
“咦,这不是三娘吗?”
“大姐!”许三娘惊喜道。
那人撩开帘子,凤冠巍然不动,唯有一张如月的面容带着笑容,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风范。
座下的是一只独角傀兽拉动的高车,那傀兽分外高大,莫约两米,形如雄狮猛兽,明明是傀兽却像是活的。
被许三娘称做大姐的人复姓公孙。
公孙大姐笑着问道:“三娘为何来这里,我可没听说你还会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