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问题:“你……不是从画舫而来,你是从……”
邹文宝没有说完。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涂山君的神色平静。
他从鞠曲的识海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不过,画舫戒备森严,还有阵法覆盖,没有请帖就会被拒之门外。
以三娘的神通,确实能让他发挥出一定的实力,但那战力是留给公孙晚的,用之破解阵法,实在不是妙计。
连涂山君自己都没有想到,组织的分舵竟设立在天机城内。
天机城确实广袤。
鱼龙混杂、包罗万象。
这也是大城和宗门的弊端,大城本就是兼容并蓄的,不像是宗门驻地只有本宗门的一家人。
当然,也不排斥其他宗门的暗桩间谍,但相对而言并没有那么混杂。
邹文宝扑通跪在了地上,哀嚎道:“会死人的。”
迎面对上的只有那双冷冽淡漠的眸子,以及那毫无感情的声音。
“你以为你不愿意,就不会死人吗?”
涂山君完全能用地狱变的术法控制邹文宝,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才没有出手。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不介意一试。
抱着匣子站在涂山君身旁的女子一言不发。
“你既然已经从牢里逃了出来,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邹文宝咬紧牙关。
他不是不想活命,而是这样和送死也没有任何区别。
但凡涂山君那里有一丝胜算,他也愿意现在带他进入画舫,毕竟能晚死一会儿都是好的。
奈何,他看不到一点点胜算。
其实涂山君能从牢里逃出,他就已经足够惊讶了。
他还不曾听说有哪位修士能自行逃出天机城的大牢。
哪怕真有越狱的,事后也会被大器宗通缉追杀,要么就死了,要么就隐姓埋名,离开了大器宗的地盘。
哪里有人逃出来还要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城内。
这已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而是挑衅天机城。
“看来没什么好说。”
涂山君缓缓起身,手掌轻轻抬起。
黑红色丝线化作一柄镰刀。
“我带你去!”
“很好。”涂山君微微点头。
他喜欢懂规矩的人,这样双方都省麻烦。
路上。
乘小船。
邹文宝的腿肚子还在打颤。
他抬头看向盘坐在不远处的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
那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神色,双眸之中也不见神色波澜,这无疑是个强大的修士,并且对自己的实力深信不疑的修士。
但正因如此才不好。
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这是带着可怜的目光瞥向那个抱着匣子的女子。他看不透黑袍修士的修为,女子的修为却实打实的初入金丹。
只能在心中感叹:“看,自信的下场就是害死相信自己的人,为什么就不能逃走呢。”
“明明都已经逃出来了。”
说是画舫,其实是一座河流湖泊的小岛。
只不过这岛叫做画舫而已。
小船登岛。
岛上自成一方小城。
做为闻名的功臣,邹文宝带着自己的腰牌和请帖轻而易举的登了上去,并且连带着身旁斗笠男女的身份都没有勘察。
卫戍把守的修士笑着说道:“邹先生不去潇洒,怎得又回来了,家主正开宴席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邹文宝欲言又止,看了看身旁的斗笠修士,随后叹一口气道:“有些事情寻大娘子。”
“那邹先生快快前去吧,大娘子就在正殿呢。”
三人上岛。
同样带着斗笠的女子将手中的宝匣抱的更紧了。
要说不紧张肯定不是,许三娘同样感到忐忑,那是伴随血涌而来的。
小岛俨然一座内城,不仅随处可见修士,更兼有杂耍、戏法、酒楼、茶肆……。
还能看到高阁两侧绵延的楼宇,以及那身着仙絮纱裙的女修奔走,若是世俗凡人踏入其中,怕不是以为自己误入仙境。
一路行进至巨殿。
阶梯绵延平整。
正远处,灯火通明。
邹文宝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高声大呼:“大娘子,救命!!!”
更不敢轻看身旁的两人,全力鼓动了法力化作遁光,将他整个身躯从这阶梯下迅速拔走。
不过是霎那的功夫就已经抵达了巨殿的大门口。
八扇巨大的铜门正敞开着,内里则是只有零散的宾客和一位高座主位身着长裙的女修。
“哦?!”
“谁要杀你。”
女子缓缓开口,目光如炬迸发光芒,直奔阶梯之下。
莞尔一笑。
“有请!”
二更晚点,今天生日,陪家里吃饭,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