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即便是我不说,大家也应该知道本次会试的重要。圣上对本次会试的看重,想必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第二场的青词便是圣上的旨意。所以,刚才是盟誓要走心”
刘三吾说着将目光一一的扫过众位考官。一贯带着笑容的老好人刘三吾,此刻少有的严肃。
“不然,小心诸位的身家性命!圣上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好了。本官相信诸位都是公正之人,开始荐卷吧。”
刘三吾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本次会试阅卷正式开始。
会试阅卷和乡试阅卷一样。各房阅卷官是没有决定权的,他们只是把那些他们认为好的卷子圈出来,推荐给主考官,这被称为荐卷,俗称出房。那些特别出色、得到特别推荐的则被称为‘高荐‘,而那些没有得到他们推荐的卷子则被称为‘落卷‘。考官对这些落卷也必须写上批语,说明不予推荐的理由。
若成了荐卷,被取中的概率也就有五六分。副主考看了若也中意,便会在荐卷上批一个‘取’字,然后送正主考,若得了这个‘取’字,概率便增加到八、九分了,等最后主考官也中意,便会再个‘中’字,一份朱卷经过这些程序也就算修成正果,恭喜高中了。
会试阅卷时间,大约只有十二天,在这短短的十二天内,每位同考官要阅五百多份卷子,三场累加,阅卷总数近一千五百余份。在这样仓促的时间内,要详阅每场的所有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逐步形成了只注重首场试卷,即每位考生必作的“四书”义,而对其他场次的答卷,便未予以过多的关注了。
当然,本次会试例外,他们还要着重重视第二场试卷,因为这一场试卷有李善长出的青词题。
在考官忙碌的批阅第一场试卷的时候,第二场考试已经结束了。本次会试也就剩下了最后一场考试。
这最后一场考试的试题,在众位考生期盼的目光中发下来了,没有枉费考生连夜的祈祷,这最后一场的考试总算没有像第二场考试那样整什么幺蛾子,本次考试考的跟以往一样,也是考经史策五道。
这一场考试的五道考题也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让人觉的有什么反常的。经过呕心沥血构思青词后的考生,总算可以舒上一口气,按部就班的答题起来了。
李财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比其他考生多了一个口罩,当然还有超越他们几百年的历史感悟,这对于经史策题是很有帮助的。站的高,自然就看得远;看得远,自然就有优势。
当李财在努力做最后一场考试的时候,有三艘大船沿着京杭运河来到了以漕运和商业为主的天津港。
“小姐,这是哪儿呢,怎么有这么多船啊。哇,那个船好大啊!”
一个包子小丫鬟张婷出现在了大船亭楼高阁上,看着天津港前排了有好几里的远的船,惊诧的嘟起来小嘴。
“少见多怪,那是海船,这是天津卫,全国各地漕运往京城的船只都要途经此处。”在大船亭楼高阁上又出现了一位绝美的少女,手持一卷书册,在包子小丫鬟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娇嗔道。
“天津,那不是就要到京城了?小姐,不知道姑爷考完了没有”包子小丫鬟张婷小胖手捂着脑门,圆圆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哪个有工夫管那只癞蛤蟆。”
绝美的少女扁了扁樱唇,嗔道,然后纤纤玉手合上书卷,往阁台下走去。
书卷内,一个被精心收藏的文思泉涌符露出了一个小角。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四月的京城,虽还春寒料峭,可是春天已经迫不及待崭露头角了。朝阳处的温暖阳光从天空流下来,融化了硬硬的地面,暖开护城河流的冰面。流水声一天天渐渐地响起来,顺着地心引力欢快的向下流淌去。
当燕子出现在摇曳着的杏树朦胧花骨上时,京城仿佛一夜间已是满目春光了。
今天已经是会试的最后一天了,这一日天还未放亮,李财便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再次戴上口罩,然后就着火盆烤了些肉干果脯,艰难的塞满肚子。已经八天七夜了,除了第一天做了炖肉粥面条外,剩下的每一顿都是这样味如嚼蜡的对付,对于身为吃货的李财来说,这几乎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另外,这些时间以来,自己还没有洗过头呢,更别说洗澡了。别人还好,自己身处臭号,这几乎就是浩劫!这么长时间下来,自己身上似乎都被隔壁的味道浸染了,带的两套衣服几乎全都覆没了。身体也是乏累不堪,比当初乡试乏累多了。
所幸,今日是第九天,是会试的最后一天了。
臭号,今日再忍你半日!
李财收拾妥当,便将号舍整理一番,将木板再次横在号舍墙壁间,摆好笔墨纸砚,铺好试卷和草稿,将自己昨日没有完工的考试继续进行到底。
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李财便已经将第三场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完工整的写在草稿纸上了,到傍晚已经将草稿上两道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也就是说,今天只要将剩下的三道经史策按部就班的抄写在答题卷上,本次的会试就圆满完成了。
闭目养神,待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时候,李财取来毛笔饱蘸墨汁,全神贯注的将草稿上最后三道经史策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