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接过秘折,看了几眼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每个官员都是这一政策的受惠者。
当今皇上爱女临安公主下嫁给了李祺。
朱元璋脑门上的汗都渗了出来,呼吸也是变得急促起来。
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被告与胡惟庸案有牵连,全家七十余口,全部被斩。
“那朝廷上下岂不是乱成一锅粥?”
朱元璋不动声色抬了抬手。
谁都知道自从扬州舞弊案和空印案后,朱元璋脾气变得越来越坏,早就不是当初一起打天下的那个朱重八了。
“宣都尉毛骧觐见。”
“臣仔细将贡生李财之言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此子所言颇有一番道理。”
李祺有了驸马爷的身份,也就相当于朱元璋的半个儿。
呯!
然后用力一拍御案。
就见都尉府都尉毛骧身穿飞鱼服,斜跨绣春刀,快步走进御书房。
没想到皇上突然问起,一时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此言一出,李善长冷汗瞬间从额头渗出。
这时,朱元璋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够了!”
刘和一甩拂尘,尖声宣道。
就在这时,太监刘和进来禀告:
“启禀陛下,都尉府都尉毛骧求见。”
“刘三吾,伱不要因为这狂生是你的弟子,就盲目庇护…”
李善长作一长揖,朗声回道。
你徐天德起什么哄,就因为一个狂生妄言,竟然要废除?
他凑什么热闹?
还有。
结合朱元璋今晚突然召见,老谋深算的李善长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年,自己虽赋闲在家,却一直没闲着,通过管家李九在外,巧取豪夺大肆收购良田。
“你的这些话,都是假设推断出来的,毫无根据可言。”
下面众人忍不住心猛的一揪。
紧接着脸色变得青一块白一块。
“倘若仅凭推断就认为皇上亲自拟定的政策有悖,那皇上颁布每一项政策,是不是都要拿来推敲一番?”
“老咯,不中用咯,也不知道他们将上位赐予的田地打理的怎样,回去一定好好询问一番。”
“宣!”
太监刘和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帮朱元璋揉捏起来。
公田补贴俸禄之策,已经执行好几年,在官员中反响很好。
说到这,刘三吾抬头看了眼朱元璋,对方示意他继续,然后接着说:
“如若这些农民放弃田地,低价转卖给官员士绅,然后从他们手里租地来种,反而负担减轻。”
朱元璋狠掐眉心,盯着李善长问道:
“百室,咱当年赐你公田多少亩,你可还记得?”
李善长上前就要反驳。
李善长自以为做的隐蔽,也没在意。
朱元璋将秘折递给身旁的太子朱标,一双虎目瞪着众人。
事情也正如李善长所想的。
眼见朱元璋脸颊涨红,双眸喷火,李善长不敢再争论下去。
相比于当年皇上赐给的三千亩良田,现在足足多出了数倍。
“一旦遇到饥荒年景,老百姓无田可种,朝廷无赋税可收,岂不是天下大乱?”
朱元璋展开秘折,看了下去。
毛骧来到御案前,单腿跪地,双手将一份奏折高举头顶:
“臣,亲军都尉府都尉毛骧有秘折启奏。”
看完。
“回上位,洪武五年,上位赐我等六位国公,良田三千亩,老臣岂敢遗忘。”
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众大臣。
这时,一直准备反驳的李善长再次站了出来,高声道:
“大胆刘三吾,尔敢在圣前一派胡言!”
整个洪武朝的官员谁不知道,当今这位皇帝最护犊子。
听到这里。
朱元璋调整了一下情绪,狠狠瞥了眼李善长,对欲言又止的刘三吾道:
“刘爱卿,我看你有话要说,说吧,最好知无不言。”
说完,闭上眼睛,手抚额头轻轻搓揉。
李善长思虑片刻,躬身回道:
“回上位,老臣这些年一直在家颐养天年,家中大小事务皆由李祺会同管家执掌。”
“陛下将公田赏赐给天下官员,按品位大小从几千亩到数亩不等。”
然后一挥手,毛骧退了出去。
“想我朝大小官员不下数万,这么多官员,这么多良田皆不纳税,这负担必然转嫁到农民身上,农民不堪重负啊!”
就是驸马爷遇到天大的事情,看在公主的份上,这位皇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必然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农民都将手中的良田卖出。”
“到时候,田地尽掌握在官员士绅手里,还有谁向朝廷纳税?”
李善长玩了个心思,将其子李祺推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以为魏国公所言深以为然。”
李祺是李善长的长子,他还有一个特殊身份,当朝驸马爷。刘和赶紧上前将毛骧手上的秘折取下,快步递给御案后的朱元璋。
朱元璋冷冷一笑,接着问:“百室,三年了不知你家良田还有多少?你可有计算?”唯独自己大儿子李祺因驸马身份,被赦免。也算给李家留了个种。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