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命运!”虎杖悠仁嘶吼道,“别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清醒一点,伊泽!”
这件事伊泽早就知道了。
可他别无选择。
手中的檀纸一寸寸碎裂,如稚子手中不小心掉落的花瓣,轻轻一抖,被风层层吹散。
伊泽:“我从不后悔。”
此处是能里村现存最古老的神庙。因许久没用早已坍圮,羂索命人修缮,也只能重新往日十分之一的荣光。
平心而论,伊泽很讨厌这个地方,但他无法割舍与生俱来的眷恋。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亡,在这里一个个送走所有的仇人。沾染的罪孽远比体内流淌的血缘炽热,烧得浑身发痛,又兴奋地停不下手。每当他闭眼,纠缠已久的噩梦又会卷席而来,带着一声声啼哭寸寸撕裂理智。
“真是怀念啊。”
他仰着头叹息。
少年身着斎服,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如烟般吹散。
虎杖悠仁被放在了神像之下。
母亲在这里死去,父亲的血曾经浸染过这里,妹妹戴上檀纸,在这个位置为他跳了最后一次神楽舞。
怎么会后悔呢。
走到现在全部都是他的罪有应得。
“现在还有点时间,准备一下吧,伊泽。”
羂索满意地看着顺从的伊泽,起身准备大祭所用的器具。
他们要在这里彻底唤醒宿傩。伊泽的血肉对于诅咒而言是不可多得的美餐,若是虎杖悠仁汲取他血肉中的力量,体内的宿傩将会前所未有地壮大,而虎杖悠仁本身的存在是诅咒之王宿傩的脖子的项圈,彻底限制宿傩暴走的可能。计划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甚至能将原定的开端之战提前半年。
他该感谢伊泽,他比以前还要听话。
羂索合上门。
伊泽终于有了和虎杖悠仁单独相处的机会。
粉发少年带着尖锐的敌视注视着他。他看上去停止挣扎了。伊泽明白这是养精蓄锐中才会出现的状态,伪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等待将自己的獠牙刺入他咽喉的时机。
体内的宿傩尖笑着没完,虎杖悠仁咬紧牙关才能阻挡住诅咒蛊惑的声音。
宿傩:“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
宿傩:“杀掉这些人,你的同伴就没有危险了。”
宿傩:“叛徒没有存在的必要?难道说你还在心软吗?”
他大笑:“哈哈哈哈哈,看看他的样子,他已经完全堕落为比诅咒还要邪恶的存在了!”
蛇纹缠绕住脖颈,像是勒住少年咽喉的绳索,浓郁的邪恶气息散发,搅浑了本就焦躁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