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能不紧张吗?
她这是第一次切人肉,还是活人的。
沈从南道:“想想你最恨的人,你就能下去手了。”
云黛脑海里闪过前世临死时的情景,心中杀意沸腾。
沈从南没错过她眸中的杀意,眸色沉了沉。
这般恨吗?
云黛回神,摇了摇头,“不行,那样我会杀了你的!”
不过,回忆中那血腥凄惨的情景,给了她勇气。
心也不慌了,手也不抖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手按住伤口边缘,稳稳地切了下去。
毕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伤口切得有些大,还有些偏。
又切了一次,还是没将倒钩都露出来,她只得将手指伸进去,将肉拨开,才将箭矢安全地拔了出来。
她拿着断箭,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嘴唇失了血色,额上也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
那样子,比她自己挨刀儿还痛苦。
沈从南神色丝毫未变,始终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仿佛切的不是他的肉一般。
将一包药粉递给她,“敷上。”
云黛将断箭和匕首放下,用袖子擦了一把汗,用手帕将他伤口的血擦了擦,没有水,也只能将就了。
撒上药粉,将里衣的下摆撕下来,给他包扎。
伤口在后肩膀处,缠绕的时候,要从另一边的腋下绕过,就不可避免地如抱一下、抱一下似的。
她的脸时不时地贴在他健硕的胸肌上,呼吸吹在胸膛上,痒痒的。
沈从南浑身紧绷,心猿意马。
那伤药极好,止血镇痛,还能解毒,他现在似乎感觉好多了。
云黛经过了极致的紧张、完全的放松,面对他赤裸诱人的上身也没别的想法了。
给他穿好衣裳,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松枝,往他怀里一钻,“我给你降温。”
沈从南道:“还是出点儿汗降温吧!”
说着,一个翻身,将她覆盖住……
跳跃的火光将两个人交叠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映射在山壁上,放大,扭曲……
云黛看着两个人的影子,回应着沈从南的每一个动作,越来越热情。
她在这里可以尽情地叫喊,声音顷刻间被外面的山风吹散。
沈从南也是第一次如此释放,也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嘶吼声。
两个人仿佛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年代,在山洞里将本能释放到了极致。
云黛累惨了,膝盖磨破了,浑身沾满了草叶子。
什么都顾不得了,累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沈从南替她擦了擦汗,穿上衣裳,才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云黛这次是被冻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火堆旁,身上裹着沈从南的飞鱼服。
她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山洞,沈从南人呢?
她下意识看向洞口,难道出去小解了?
她从草堆里爬起来,裹紧了沈从南的袍子,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
天色刚刚亮,外面烟雾缭绕,雾气升腾,山风呼啸。
往上看,悬崖峭壁,往下看,深不见底。
左右看,就这么大点儿个平台,没有沈从南的影子。
云黛有种不好的预感,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沈从南!沈从南,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