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现在只想杀了云黛。
都是她惹出来的!
只得安慰定国公夫人:“母亲莫要伤心了,您得保重身体。”
定国公夫人气得捶了他坚硬的胸膛一拳,怒道:“我的身体算什么?我的孙儿都没了,你不去报仇,还惦记我的身体!”
沈从南道:“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等云黛养好身子,我们给您生上十个、八个的。”
定国公夫人冷哼道:“你这话说的和黛儿说的一模一样,可以后有再多的孙子孙女,也不是这一个了啊!”
沈从南语速微微有些加快:“黛儿也这么说?”
定国公夫人又给了他一捶,道:“别跟我这儿打岔,你是不是对宋雅雪还有念头,舍不得杀她?”
沈从南无奈地道:“宋雅雪是皇上要用的人。”
定国公夫人怒道:“我管她是谁的人,害了我的孙儿,就得赔命!
你不报这个仇,那我自己报!”
沈从南道:“若她是恪王唯一的血脉,您也要杀她报仇?”
定国公夫人一愣,眸中的复仇之光渐渐淡去。
然后,像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床榻上。
喃喃道:“恪王和恪王妃那样正直大义、品格高尚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
可是,我的孙儿就这么没了?
这个仇就这么算了?
我这心里……憋着一口气,难受啊!”
沈从南眸光渐渐凝成冰刀。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急什么?
他最擅长的,就是隐忍了。
自从父亲、兄长和十万沈家军魂断北疆,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事,都要为报这血海深仇铺路!
宋雅雪,还有用!
她活着比死了,创造的价值更大。
何况,这事儿都是云黛自导自演的,并不是宋雅雪做的。
定国公夫人本来憋着一口气,等着沈从南回来,为失去的孙儿报仇呢。
结果,这个仇还不能报。
本来就伤心过度,心有郁结,现在这口气又生生咽了回去。
定国公夫人一下子就承受不住了,病得起不来榻了。
苏婉云时刻守在床边,伺候汤药。
蹙眉问沈从南道:“云黛落水受惊,得了风寒,怎么姑姑这般伤心?
天天去祠堂跟国公爷哭诉,眼睛肿了,嗓子哑了,现在又病倒了!”
沈从南如平时一样冷肃着脸,面无表情,“母亲只是思念父亲和三位兄长了。”
苏婉云没有从他的神色里看出半点异常,但她就是确定,他在胡说八道。
这母子二人,一遇到大事,都瞒着自己。
她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了这么多年,依然被当成外人防备着!
呵!她再为了定国公府呕心沥血,也是个表小姐,也是外人。
云黛听说定国公夫人病情加重了,更加愧疚了。
赶紧亲手做了药膳,来看定国公夫人。
苏婉云正从小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红漆金边儿的托盘。
托盘上放着两个青花瓷汤盅,和两碟子清淡的小菜儿。
看到云黛从花径小路上走过来,站定了脚步等她,目光随着她那婀娜的身姿缓缓移动。
等云黛走近了,微微一笑,道:“云姑娘怎么来了?风寒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