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送来的儿子,陆从祗并没有看见,但他却派人给递了个口信。
两军交战之时,以和为上,保命要紧。
朱家老四是个腼腆的性子,为人稍笨了些,他的其他哥哥弟弟们所以眼红这份军功,但也觉得上战场太过危险,为了一份荣华富贵不保小命,这买卖划不来。
倒唯有他去同姐姐朱吟语说了几句,姐姐确实十分赞同他:“去,这样好的机会你必须去,如今朝中局势万变,说不准日后朱家的荣华富贵都在你身上了。”
朱家老四顿时坚定了起来,得了陆从祗的口信,收拾东西即刻前往赤水城。
此后几日陆从祗零星见了几位大臣,但却并没有见杜家的人,眼看着他在朝中越吃越开,陆从璟沉不住气了。
他寻了一日早朝,明晃晃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询问皇帝,究竟要如何处置陆从祗。
陆家那点事儿朝堂之中的人心里都有数,如今国难在即,皇帝的心思都扑在叛军那,心中还想着如何夺回赤水城,哪里想要掺和进这些私事。
更何况他越来越嫌陆从璟蠢笨,故而在听到这话时,他一点儿面子没给留:“陆从祗坐镇赤水城,能护住一城百姓,可你能做什么?这种时候你的心思不放在如何处置叛军上,竟还想着这些家长里短,怎么,朕给朝中的一员大将处置了,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陆从璟当即跪下说不敢,皇帝懒得再与他多说,衣袖一甩便退了朝。
待回了养心殿之中,他正烦恼着,便听皇后做了养生的羹汤过来。
他倒是也没拒绝,皇后的推拿手艺很好,叫他给自己按一按头也不错。
宦官朝着外面等待着的陈茗菡传了命令,他真叫含笑进了来,早就猜到了皇帝心中所想,几步便到了他身边,抬手给他摁揉起来。
皇帝感叹一句:“还是皇后懂朕的心思。”
陈茗菡只是浅浅笑着,都拉稀扯说了一会儿的话,眼见着皇帝情绪缓和不少,这才开口:“陛下,听说今日早朝,陆从璟又在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皇帝低低嗯了一声,一开始并不在意她问这种事,毕竟从前他那位先皇后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也会如此说些朝中事。
其实妻子对于他来说是谁都行,可惜皇后毕竟是他的发妻,也是他的贤内助,他有时也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她。
他倒是觉得幸好陈家不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这位新皇后既年轻,性子也温顺,更有与先皇后相似的容貌,他很满意。
这是唯一不满意的是,这位新皇后之前有定过亲的人。
他慢慢睁开眼眸,不咸不淡问了一句:“陆从璟的事,你的消息还挺快。”
陈茗菡手上动作直接停下,只是娇俏着往他怀里缩了缩:“陛下怎么还吃臣妾的飞醋呢?”
她的头贴在皇帝的胸膛上,缓声道:“并非是臣妾有意在乎,而是臣妾知晓陛下早上受了气,这才费心探听了一下,还望陛下莫要怪罪臣妾,妄议朝政的罪过。”
皇帝没说话,静静等待着她的后文,但确实很享受这种被小妻子依赖的感觉。
他的发妻便是太过要强,做谋士可以如此,但做妻子还是少了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