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一共也就二十来人,身上多多少少也受了伤,此地不宜久留,文盈将陆从祗搀扶到马车上。
陆从祗眸色深深:“只可惜不能给兄弟们安葬。”
若非有暗卫及时赶来,再加上林中吹的是环风,这次怕真是难以活命。
此刻有人开口:“统领,咱们现在应当如何?”
陆从祗略一沉吟,却是侧眸看了一眼旁边还搀扶着他的文盈。
文盈察觉出来他什么意思,赶紧开口:“你别再撵我走,这个世道我若是走了,能不能活着的未必,若是被什么人抓了去,岂不是反倒用来威胁你?”
陆从祗也是在思虑此事,这才犹豫了起来,没有直接吩咐。
文盈趁此机会,扬起下颚看他:“你总不让我跟着你,如今知晓了罢,可是我及时是带人过来救了你的命!”
她没有说自己那时的恍然无助,也没有说自己孤注一掷的豪赌,直接借着这一次的成功来与他提要求。
陆从祗眸色稍稍柔缓了下来:“好,听你的。”
他略一沉吟,这才开口吩咐起来。
目前当务之急最安全的便是与秦亲王汇合,可他们所想,秦槐君竟然也能想到,说不准早就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那么此刻便是要等,想办法先将身上的伤处理了,再慢慢寻机会伺机而动。
跟着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异议,这便各自挑拣了还能骑的马,强撑着一同向西赶路。
陆从祗受的伤最严重,文盈又是有孕之人,便是他们两个坐在马车之中。
山里间的路不好走,马车摇摇晃晃,陆从祗枕靠文盈怀中,思虑纷杂。
“我这段时间经常后悔,若是当初没有一时冲动要了你就好了。”
文盈知晓他是要说什么,不过就是觉得如今他的处境连累了自己罢了。
不过听着大公子这话,她煞有介事道:“您可别提这些往事了,我记得那是你醉的不成样子,还冲动不冲动呢,你怕是都分不清谁是谁。”
她非常合乎情理的设想:“如果那日不是我想的昏招,换成了旁的要攀您高枝儿的人,大抵这事儿也就成了。”
陆从祗面上一黑:“合着这么长时间,在你心里就这么想我?”
文盈觉得他这话问的奇怪,直接抬手去探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发了热说胡话。
陆从祗将她的手拉下来,与她十指相扣,也是控制住她:“我没病。”
文盈所以一只手被他压着,一只手被他拉着,但她还有头可以动,直接俯身将唇落在他额角。
她当即轻呼一声:“你还说没病,这在热可都要烫人了。”
她尽可能避开大公子身上的伤口,将他抱的更紧些。
“我说你怎么开始稀里糊涂翻这些陈年旧事,原是要被烧糊涂了。”
陆从祗有些急,想要与她解释却又觉得她不会听,也有几分被气笑了的意思。
“文盈啊,你家公子受的伤多了去了,哪里会因为这点发热就开始说糊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