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虞清欢停下一切动作,眼眶红红地看着原氏。
原氏以为虞清欢就要被自己整哭了,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意,然而还没忘形,虞清欢便握住了她的手,哽咽着道:“母亲,您……您真的太好了,虽然出身高贵,却嫁给了父亲那样的人,就算父亲把女人一个个往房里带,您也不曾有半句怨言,不仅善待姨娘侍妾,还尽心尽力地抚养我们这些庶出子女,把我们当心肝宝贝看待,您的美德,值得天下人赞扬,值得女儿虔心学习,您高尚的情操,堪为女性的典范,母亲,女儿太崇拜您了。”
虽然众人极力克制,但还是有人不小心咳了出来,一个个捏着帕子憋住笑,明明恨不得前俯后仰捧腹大笑,偏偏还要端着贵人的体面和矜持,一张张脸就跟下了锅的螃蟹一样,涨得红彤彤的。
没想到淇王妃竟然是个狠角色,三言两语就把原氏的可怜之处可悲之处可叹之处全都抖了出来,半点面子都不给原氏留。
最妙的还是后面那几句恭维的话,如果是真心赞叹原氏,便不会用这种夸张到三岁小孩听得出敷衍和虚情假意的语气来说。
原氏脸瞬间就绿了,那一番话,她听起来简直磕牙,真不知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是怎么厚得起脸皮说出来的,都不嫌牙酸么?
二者交锋,虞清欢脸色都没变一下,反倒是原氏瞬间就变成万年寒冰脸,两者相较,谁胜谁负,似乎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兵部侍郎的夫人是原氏女,见自家族亲被处于劣势,不开口和稀泥说不过去,于是她笑着道:“王妃和虞夫人母女感情之深,真是羡煞旁人。”
虞清欢不着痕迹地审视了她一眼,待确认她的身份后,轻轻启齿:“侍郎夫人说得极是,母亲是个温柔又体贴的人,本王妃和母亲感情较好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侍郎夫人若是羡慕这样的感情的话,本王妃倒有一个提议,令爱也到了定亲的年纪,不若让她和我大哥相看一下,若是看对眼了来个亲上加亲,想必到时候母亲也是如此待她的。”
说着,虞清欢扭头:“对吧,母亲?”
原氏额上青筋隐隐跳动,她真恨不得冲上去把虞清欢的嘴撕烂,然后再用鸡粪糊上——这种事情,若是双方家长没有约好,一般不会往外说,虞清欢说了这番话,就是把她儿子架在火堆上烤,到时候为了维护兵部侍郎家掌上明珠的面子,怎么说也要象征性地安排一场相看。
看不上还好,若是兵部侍郎家小姐真看上了自家儿子,那还不得捏着鼻子娶了,否则不仅得罪了兵部侍郎家,就连虞家和皇后也会苛责她们不会做人。
她儿子可是要配公主的,怎么能折在一个小小侍郎千金的手里?
思及此处,原氏当机立断,道:“王妃,你大哥的婚事母亲可做不了主,这种玩笑开不得。”
说完,原氏略带歉意地看着兵部侍郎夫人,谅解没有得到,反而遭了一个白眼。
虞清欢看在眼里,笑在嘴上:“母亲你也真是的,既然哥哥姐姐们的婚事都由父亲和祖父做主,那您就应该完全放下心来,好好地享清福才是,偏偏您根本歇不下来,一会儿帮大姐张罗这个张罗那个,一会儿又说这家姑娘好那家小姐妙,堪为大哥的良配,若不是您在夸李小姐的时候被女儿听到了,女儿也不会产生这样大的误会,下次您要说这种重要的事,请先知会女儿一声才是。”
虞清欢复又望向兵部侍郎夫人,不好意思地道:“侍郎夫人请见谅,关心则乱,我这母亲,也是太关心大哥婚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