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道:“其实我在女学并未学什么,成日不是偷懒就是逃学,把夫子们气得半死。”
众闺秀惊:“莫非王妃的琴艺和这些技艺,都不是在女学习得?”
虞清欢道:“诸位从小接触琴棋书画,当知道想要学有所得,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我在女学不过短短一个月,又怎会进步神速?就算夫子们都是天下最厉害的夫子,我也并非什么天才。”
众人恍然大悟:“淇王妃说的有道理,但为何会传出王妃今日所成,都拜女学所赐这种闲话?害得我们大家都以为,进女学可以改造成和王妃一样优秀的女子,挤破头也要入女学,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虞清欢道:“也不怪会有这样的传言,毕竟女学里的夫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若能得夫子们指导,必定有所进益。”
在虞清欢表演百鸟朝凤时刚回来的珍璃郡主大叫一声,然后无比委屈地道:“珍璃什么都没学会,一定是珍璃太笨了,明明有那么好的夫子,都怪珍璃笨,呜呜……”
虞清欢目光一闪,柔声安慰:“珍璃不笨,珍璃最聪明了。”
珍璃郡主连忙摇头:“小舅母你说谎!刚刚你的意思明明就是,如果一个人聪明的话,能得一位好的夫子指导,肯定能有所进步,那若是珍璃不笨,在夫子们一天十几个时辰的教导下,珍璃怎么什么都没学会?珍璃真笨!珍璃什么都学不会!呜呜……”
虞清欢拍拍珍璃郡主的脑袋,安慰她道:“虽然伯乐的确在一群庸马中找不出千里马,但并不代表没被伯乐发现的就不是好马,珍璃不笨。”
珍璃郡主不依不饶:“珍璃怎么不笨?若是珍璃不笨,女学的夫子们怎么没能让珍璃进步?总不能是夫子们不行吧!”
虞清欢耐心安慰:“珍璃别哭,等会儿小舅母给你做点心吃。”
“好!”珍璃郡主登时收住哭声,抱着虞清欢的手甜甜笑了起来。
长孙焘拿筷子去撬她的手,但她仍旧抱得紧紧的,然后对长孙焘做了个鬼脸。
听着二人一唱一和,闺秀群里瞬间就炸开了。
“珍璃郡主话糙理不糙,俗话说得好,‘朽木难雕’,要是学生不行,再厉害的夫子也没办法。”
“反之,若是夫子不行,再聪明的学生也会被耽误了。”
有位小姐悄悄道:“我表姐已经去了女学十几日,我和姨母去看了一次,发现表姐其实没什么进步,她的琴本就弹得极好,但上次弹得时候,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没有丝毫意境。”
“……”
虞清欢一边拍着珍璃郡主的手,一边静静地听着。
方才她和珍璃郡主那番对话,听起来像是自然的交谈,但其实不然。
她们在给这些人灌输一个概念,那就是“若是人不行,再好的夫子也无济于事”。
但人哪里会承认自己不行?
总要有一个背锅的,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是别人?
虞清欢知道,那些挤破头进去女学的贵女们,迟早会为自己的无能找一个借口,那为她们的无能背锅的,自然会是女学的夫子们。
这就是虞清欢想达到的目的。
女学的夫子们要面子,把她的成就都归功于她们自己,使得女学一朝在京城扬名。
不过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
既然死要面子,那就有活受罪的觉悟。
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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