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东西,无论是金钱名利,还是亲人之间的感情,都是握得越紧越抓不住。
都怪自己,妄想用一个母亲的身份,去掌控身为天子的儿子。
自己和这个儿子之间的情分,算是彻彻底底断了。
太后望着满目狼藉,悲从心来,一想到嘉佑帝方才受伤的神情,更是心如刀割。
可那又怎样?失去了还能挽回吗?
“靖心,”太后望着一脸关切的靖心,面容平静得如死了般,她站起来,又力竭般坐到凤椅上,无力地道,“给淇王和淇王妃送两身保暖的衣裳,把哀家新得的裘衣都送过去,若是有人拦着,你就以死相逼。”
有泪从靖心的眼角滑 落:“太后,您还好吗?”
太后的声音越发平静:“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都一把老骨头了,照哀家说的去办!东西送完,你就回来吧!否则哀家身边,就真的没有人了。”
至尊凤格又怎样?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又怎样?
她当不好一个母亲,也做不好天下女子的榜样,她只是个失败者,这一生都是失败的。
嘉佑帝一夜未眠,批改奏折到卯时,太后往大牢送东西的事,最终传到了嘉佑帝的耳里,他捏着奏折沉吟半响,最终道:“让她送吧!看住她,别让她惹出什么事,若无重要事情,以后清宁宫的事,也别往朕这里报了。”
刑部大牢中。
凄凉的寒风,刺骨的凛冽,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吹进来,虞清欢和长孙焘垫了一件披风,裹着太后送来的狐皮裘衣,靠在墙壁上相拥而眠。
天牢里充斥着恶臭与不安的气息,那些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囚犯蜷缩着身体,但牙齿打颤的声音在静夜中清晰可闻。
虞清欢不适地翻了个身,长孙焘将她搂进怀中抱住,用裘衣把她裹得密不透风,反倒把她惊醒了。
“抱歉,吵到你了。”
虞清欢打了个哈欠,嘟囔道:“这有什么的,醒了再睡便是,反正也没事做。”
长孙焘握紧她冰凉冰凉的小手,心疼地道:“委屈你了,自从跟了本王后,你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不是四处奔波,就是九死一生,如今还陪本王入了大狱。你这双手,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修花、弹琴、练字,现在却冻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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