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房主居然出尔反尔,临到去衙门办理文书的时候,又反悔了。
她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姐姐对面的宅子住。
钱串子父女赶在天擦黑之前就离开,本意是想让沈意欢早点休息。
可奈何,杨婆子早就被钱多多父女逼的快疯了。
这会儿逮着沈意欢,满脑子就想着告状。
“小姐,这钱家父女,也忒没规矩了些,老奴本想着将屋子保留原状,还跟您之前来时一样。
哪知道他们来了,不顾我们的反对,全部布置成了他们喜欢的样子。
老奴虽然想阻止,可他们张口闭口就是小姐的意思,老奴也不敢太阻拦。
这事儿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无能,还望小姐赎罪!”
杨婆子说着,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跪在沈意欢面前。
杨婆子一张口,杨管家就暗道一声蠢货!
可这个时候,还没摸清楚这个主子的脾气,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只好陪着杨婆子一起跪下,嘴上也顺着她,“还望小姐赎罪,是老奴无能!”
沈意欢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卖力唱戏的老两口,久久不搭腔。
一旁椅子上的韫儿,也将视线停留在杨管家的后脑勺上。
心说钱爷爷刚刚都说让他们早些歇着,这两人却跪在这里为难他娘,是觉得自己活不到明天了吗?
非要这个时候告黑状?
白桃与宝琴静静立在她们身侧,冷眼看着杨管家夫妇。
她们可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杨婆子这挑拨离间,也太小儿科了些。
难不成,是常年没有面对过主子,脑子也被浆糊黏住了?
没有等来回应,杨婆子最先沉不住气,膝盖动了动,抬头朝沈意欢看去。
对上她平静如水的眸子时,她的心陡然一跳。
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 小姐,可是老奴 说错了什么?”
杨婆子忍着膝盖上的痛,微微挪了半个屁股,力求让自己跪的舒服些。
这许多年来,她竟是忘了,跪着的滋味儿这般难捱。
“杨管家,快起来吧,哪有什么错不错的,你们都是为我做事,事办的得体,那便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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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欢起身牵过韫儿,“跟娘去睡吧,坐船坐了一个月了,娘浑身的骨头都软了,这会儿急需上床躺一躺。”
沈意欢话刚一说完,一旁的宝琴就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帮沈意欢松快后背肩膀。
而白桃,则是小心的扶着她,时不时提醒她小心脚下,毫不理会一脸菜色的杨管家夫妇,出了正堂一路扶着她们母子上了弄花小筑的二楼。
弄花小筑并排左右二进,周以回廊相通,以开阔的石板天井相隔,高大宽敞。
坐在二楼窗口,就能看到外面运河上的风光。
这个时节,夜市正忙,河畔的灯笼映照在河面上,水面波光粼粼,五彩缤纷,叫人大饱眼福。
三三两两的行人说说笑笑,流连于各个摊市挑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