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玄如约的放黄风走了，蓝色的蝴蝶消失。

沈修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血色丹药，又看了看眼前的梦玄，“你到底是……”

不等沈修涯说完，梦玄突然伸手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嘘。”

“那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情，你不是想要力量吗，这丹药是主人让我带给你的。”

“当然我说的主人，是我的主人，而你的主人，是我。”

……

惊鸿剑宗内部。

独立于六峰之外的第七峰，宗门内太上长老所在的望月峰内，李乘一盘腿而坐于月下修炼。

一位驼背的白胡子老头则就在他的背后看着远处。

“真是多事之秋啊，越想图个清净，越是不得清静，尸王，妖王，域外天魔，天灾，人祸，诸事接连不断。”

“然不幸的是，这一切就发生在我们所处的时代。”

“乘一，你从中体会到了什么？”

李乘一睁开双眼，“我……不太懂，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从某一天开始变成了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老者抚着胡子叹息一声，“事事变化无常，哪怕是修炼到极致，证得长生大道，成就仙人之躯，也依然逃不过宿命之劫。”

“为何偏是我们这一代，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为何，这就是我们命中的劫难。”

“明明达到化神境界就可以飞升上界，但为何历来修士却都要修炼到仙人之躯才肯飞升，你有想过吗？”

李乘一摇了摇头。

老者继续说道：“其实天外本没有仙界，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颗巨大的球体。”

“或者说天上的每颗星星其实都是一颗颗球体，那一颗星星就代表了一个世界。”

“在无尽的混沌之海中，这些星星就像是海面的孤岛一样，中间没有桥梁连接，修士只能凭借自己的肉身横渡混沌之海。”

“然而混沌之海危机四伏强敌遍布，化神修士在混沌之海中多如牛毛，能畅游混沌之海的修士与妖兽最低都是化神境界。”

“有多少修士以化神之躯飞升，却都折在了前往仙界的路上。”

李乘一不解，“师父，你刚才说，其实没有仙界，那我们为什么还要飞升呢？”

“留在这里不好吗？”

老者摇了摇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向上攀升本就是人的本能。”

“而无论修士怎么修炼心性，也终究克服不了生存的欲望，对于生存的渴望驱使着我们向强大迈步。”

“只有强大才能长生，然而当我们意识到，即便我们再怎么努力也还是难逃一死的时候，我们便会联合到一起。”

“宗门，王朝，联盟，这一切的组成都是因为自身力量的不足，当外在的危险大于自身实力，对生存的渴望便会迫使我们本能性的凝聚在一起。”

“仙界正是这样的一个凝聚体。”

“仙人们凝聚在一起，组成了更加强大的联盟，开辟了更安全也更富饶的家园。”

“就和那些凡人上山拜师加入宗门寻求庇护一样，我们飞升仙界，也是寻求庇护。”

“成仙是一种加大存活率的行为，如果以化神修为强闯混沌之海，活着抵达仙界的概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李乘一说道：“那为何不在向上突破到更高的层次呢，那样不是更安全吗？”

老者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不能。”

“九重仙域的灵气全部汇聚向了仙界，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世界在一定时间内灵气总量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