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谢皎的客厅, 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唯二的生机就是她养的猫和她在阳台上种的菜。除此之外,属于她个人的气息, 也就是厚厚的一摞纸和码字的电脑, 完全没有大多数少女喜欢的毛绒玩具和鲜花, 没有挂在墙上的照片和装饰——作为一个很容易讨得小姐姐们欢心的芳心纵火犯,他也见过一些独居女性的屋子设计装饰得有多么漂亮温馨, 也有装饰得卡哇伊得很,而不是这样,关于谢皎个人的特点几乎降低为无。
卧室甚至还不如客厅,因为客厅里面至少还有猫窝猫爬架,有一阳台的菜,而这一室居的小房子里唯一的卧室,空荡简单得完全不像女孩子的卧室——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橱。
就感觉,这不是她的家一样,她随时会打包里面一样。
太宰打开衣橱,里面挂着一套睡衣一套居家服(还有一套居家服刚刚洗了挂在阳台晾着)还有一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又丑又肥的制服,叠着的衣服里,加上裙子裤子也就六七件,抽屉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内衣和袜子,也不过四五件的样子。
除此之外,里面放着一把装在包里的琵琶,放着换洗的床单被罩四件套,也就没有了。
谢皎,你究竟是不是正值花季的少女啊(谢皎:身体是,心里不是啊),他就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的衣服会少到这种程度的,他离开那个“家”之前,记得自己的姐姐妹妹的衣服之多,一个衣橱都装不下,即使如此还常常嚷着衣服不够穿要买买买。就连女仆,衣服都不止这点。
女人的衣橱永远少一件衣服。
可这句“名言”,显然在谢皎身上是不合适的。
他看着沉睡的少女,他不知道她究竟靠着写作赚了多少,但是看着她一本书接着一本书的写,出版社加印的书都卖飞了,森先生也因为出版社的收益暴涨,原本还为黑手党收益愁得只掉头发快秃了顶,这些日子也扬眉吐气气色好了许多。
怎么看,她书赚的钱并不少。
结果呢?
菜自己种,便当甚至许多食材都是等晚上打折之后买,衣服没买几件,鞋就两双帆布鞋换着穿,头上用的是100日元一盒的黑色发圈,连护肤用的都是最便宜的豆乳系列。太宰都怀疑,她花在那只胖猫(费尼亚:......你礼貌吗?)身上的钱都比花在她自己身上的钱多。
没有娱乐,没有爱好(正常做饭做零食不算),除了工作和养猫,他都觉得她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倒像是一个中年女性,而且还是内心荒芜、槁木死灰一样的中年丧偶女性。
想到这里,太宰先哑然失笑。不说谢皎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普通通15岁小女孩,就算是她有异能力,在他异能力无效化的【人间失格】面前,她也不可能掩盖得住。
想到这里,他伸手,指尖碰了碰她软乎乎的脸颊,毫无变化。
“喵。”身后,突兀出现的小猫叫声响起,太宰治手下没有动,鸢色的眼睛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