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魏尔伦想到找回弟弟给他自由的方法, 是杀光他的朋友了。
九年前战争结束, 十三年前战争应该即将开始了吧。
她伸出手, 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这个被世人称之为欧洲暗杀王的恐惧存在, 在她眼里, 本质上甚至是比太宰治还要年幼的孩子。
孩子啊......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这句话上辈子在网上传得泛滥了, 她一直都觉得很正确,所以,她和费佳在一起的时候, 一直都想在未来做一个合格的妈妈给孩子们幸福的童年——就像她自己, 上辈子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是在这辈子的童年被治愈, 然后在余生都可以乐观从容的面对一切。
但是魏尔伦呢?这个孩子从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人类定义的“幸福”吧?
生于实验室, 救出之后就直面最没人性的战争,接触的是在战争当中都属于最冷酷的情报,在救出中也失去亲友之后,他又是作为人形兵器一样的存在,成为与死亡和杀戮为伴的暗杀王。
这样的经历,别说一个有正常心智的成年人都会崩,就别说一个三观本来就是白纸的孩子!
比起魏尔伦说的那些能让生物学家按不住棺材板的话,她更相信是法国政府给他洗了脑,让他相信自己的感情是模拟出来的!
玛德,无论是资本家还是资本主义国家,姓资的都是屑!
“我不是学生物出身的,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逻辑链条能够计算得出感情。但是我知道,是你救了中原先生。”她开口了:“你也在乎他,这样的感情,绝不是假的。”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让眼前的孩子相信自己是一个人,对“人”这个概念有归属感,当有了归属感,自然就是有活在世上的踏实感。
至于感情,千人千面千种情,天生感情淡薄感情迟钝的比比皆是,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因为,任何一台没有感情的计算机,都不会违背任务优先之类的指令的。”而你遵循内心的选择违背,这本身,就代表你拥有着人类最核心的感情——反抗意识。
“你说你是靠数据公式产生的感情,那人也是通过神经中枢刺激大脑产生的感情呀,这并不是区别人类与机械设备的关键。”她停顿一下,认真的注视着他:“人,与机器也好,人形兵器也罢,最大的区别就是,在面对我们不想做不愿接受的事情时,人是会有反抗意识的。”至于有了反抗意识之后会不会付诸于实际行动,这就是因人而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