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本就有火,见他如此举动,再也坐不住了,哪知刚要翻脸又被常宇按住,那边王征南有意无意拍掉那人的手:“你卖的东西见不了光,又何必管我们哪个商号,莫不成是要去举报?”
那人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讪笑道:“怎么会,在堡子里这儿做买卖的,除了生死对头外,谁会干这种事……”
“那倒也未必”常宇接住话口道:“往日或许举报都没用,官方睁只眼闭只眼,但听说这次东厂巡边下了死命令,严控盐,铁等禁品,发现一个打掉一个,而且举报有重奖”。
“啊,是吗,俺们还没听说呢”那人脸色顿时一道青一道白,他害怕了,这节骨眼若是有人举报他就惨了。
“俺也是在宣府听到的,听说东厂和兵部尚书都来张家口了,看来不似假的了”常宇淡淡道,那些人脸色更难看了,刚才一支兵马入城很多人都瞧见了。
“这位老兄,咱往日无冤无仇的您应该不会举报俺吧,刚才你们少东家不是说要收的么,不若这样吧给个合适价格俺出了怎么样?”那人端着酒杯在常宇身边坐下开始套近乎。
“那你不会举报俺们吧”常宇嘿嘿到,那人赶紧摆手:“怎么可能,货从俺这买的,举报您不等于是举报俺自己么”说着凑过头低声道:“俺这有八百斤生铁,还有二百斤粗盐,给个合适价吧”。
常宇哪里知道价,便道:“你先开个价”那人听了一把抓出常宇的手,然后伸进他的袖子里,在里边捏来捏去:“这个价如何?”
我艹,常宇很是无语,这种行话手势他根本不懂,于是朝王征南几人望去,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样?”那人不明就里还在追问。
“呃,有点高”常宇轻轻摇头,那人皱眉:“这价已比往日低了许多”说着一咬牙:“最低这个了,您看如何吧”。
“还是有点高”常宇摇头,那人脸一黑,气的拂袖而去:“太欺人太甚了,太不地道,简直趁火打劫啊”。
常宇笑了笑不说话,那人一咬牙又坐了回来,又抓住常宇的手一顿乱捏:“这个价格是最低的了,若还是不成,兄弟你去举报俺吧,俺这数十条人命都交给你了!”
常宇叹口气:“容俺和少东家商量一下如何?”说着给朱慈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上了楼去,然后问几个亲卫可有懂这些,结果全都不知。
“你还真打算买呀!买来个干嘛,直接抓了便是!”朱慈烺哼哼道:“明日当立刻调兵力查货,但凡发现违禁立刻抄没抓人!”
常宇叹口气:“有时候我也想下狠手,但一想到这些货一旦被查没真的关系到几十口子生存,又想着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朱慈烺看着他一脸的疑惑:“有时候觉得你太过心狠手辣不近人情,有时又觉得你太妇人之仁”随即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即便我这么无知都能猜到此时在张家口滞留的这些货里有数不清的违禁品,便这样放过了?”。
常宇想了想:“要么明日发出通告,有违禁货的即刻自行返回,否则一旦查到罚没抓人,要么让八达通的出面在暗中收购……”
“八达通收来作甚?”朱慈烺一时没想明白,常宇笑了:“他们卖叫走私,咱们卖则是正常贸易,且可趁这个时候压低价……”
“你……你可真是个奸商啊!”朱慈烺直接摇头。
“你俩在这嘀咕啥呢?”咯吱一声,隔壁房门打开,素净皱眉走出:“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还要吵别人……”
“哎,你这小尼姑……”朱慈烺特别看不惯素净没规矩的样子,就要出口呵斥,常宇赶紧拽了他一把,随口对素净说:“你懂这个不……”便把买卖手势说了。
素净一脸嫌弃:“但凡走南闯北得哪个不会这个”然后便教了他。
常宇学东西很快,不多会便了然,但他却不知道现在铁和盐的价格,所以下了楼并未确定价格,而是告知那些人,明日进城之后让商号的人来接洽,那伙人很是担心常宇一行会不会举报他们,很是放心不下,常宇拍胸口保证:“做生意讲究诚信,若举报他们,往后还怎么在张家口混,那是自砸招牌的呀”。
众人才释然,力邀请常宇几人共饮,正好借此机会常宇同他们打成一片,旁敲侧击问了很多事,直至夜深时放才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