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说了好多,丘致中似懂非懂:“那为什么换了常公公督军之后怎么就能接连打胜仗呢?”
“他也难啊,君不见他上位之后一手刀一手糖么,一边对从贼者杀无赦震慑人心,一边严整军纪发足粮饷收揽军心,论画饼他也是顶尖的……”
夜已深,皇城里灯火点点,端本宫内朱慈烺和丘致中秉烛夜谈,乾清宫里崇祯帝在批阅奏本,坤宁宫内坤兴公主在陪周皇后做女红,脸上露出许久难见的喜色。
几人欢喜几人愁,周遇吉几人府邸落成即将乔迁,自是欢喜,太子被禁足逼婚忧愁满面,却不知皇城外的一座府邸里有人正在借酒消愁,任由身边美人如何劝解依然一杯接一杯,忽而掷出手中酒杯:“阉狗再三诓我,实在可恨”。
身边美人闻言大惊失色,连连劝道:“隔墙有耳,老爷慎言”。
这位大发雷霆的老爷便是宁远总兵吴三桂,美人自然是陈圆圆了。
一年前吴三桂还是非常风光的,镇守关外孤城宁远,官至辽东提督,有兵有权有势,哪知也就是在一年前,吴三桂被常宇骗入关,画了个大饼让他心甘情愿率三千骑兵随着辗转千里南征北战,到如今却什么也没捞着,所谓的宁远总兵,手底下也就三千兵马,宁远城也被他舅舅祖大寿给占了,也因为祖大寿官复原职,为辽东总兵,左都督,以至于他的辽东提督也被撸了。
一年间辗转大半个大明,尽心尽力兢兢业业,可落了个什么?
常宇说好饭不怕等,好,那我再等等。
奉命从黄河回京本以为能落个什么赏,结果回京之后让他的兵马在昌平休整,人回家呆着便没了下文了。
又以为可能因为大太监没回京,叙功也需要时间,在家好生歇着总会有好消息上门的,可歇着歇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先是皇帝和朝臣干架,召周遇吉几个人入京架势,可自个就在眼皮底下愣是没召自己入宫,完全无视了!
而后,李岩等人的部下因防守黄河有功,各自赏封都下来了,却没有自己的事,这让他已是恼火不已,从南下打白旺到西进黄河架势,这一年多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连句问候都没有,这算什么!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点燃吴三桂的怒火的导火索还是马科的离京。
就在前阵子,身在昌平的马科突然接到调令,令其率部急赴宁远!
没说理由,也没说去干吗,更无人知晓宁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让马科立即开拔,粮草沿途供给。
宁远出事了或者说宁远那边很快有大事发生,否则以祖大寿和关宁铁骑的实力还需要马科去驰援?敏锐的吴三桂立刻就扑捉到了关键点。
可宁远可是我的根据地啊,祖大寿是我舅舅啊,有事不让我去,让马科去?
这么好的镀金刷功绩的机会都不给我,还口口声声说耐我……
搁谁谁不气,谁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