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去了松山堡方向。
三人眉头不由一皱。
据探子所报,这上千明军并未携带攻城辎重,那就决然不会是去攻城的,既不是攻城的,你过来溜达干啥来着?
真是越来越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我也不好奇,我就窝在里头不出去,且看你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传令下去,所有兵马不得出城!
以阿济格的尿性,下这个军令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若是往常,不管是不是明军的伎俩,他都要遣一支兵马出城试探,管他有啥后招,都得先干一场再说。
但现在,他谨记多尔衮的那句话,勿乱大局!
相隔里许地外的另一边,李过率千余明军抵松山堡外,自是引起堡内清军的注意和好奇,但并无惊慌,毕竟此时兵堡城墙的工事已完工,即便外边的护城河面结冰,但仅凭千余没有攻城器械的明军,对他们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哪怕他们有攻城器械,就凭这上千人想破城?
玩呢!
所以,堡内的清军丝毫不慌张,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这些明军过来干啥的,是不是有啥大病啊,这大雪天的不窝在塔山堡,跑这挨冻呢,而且不乏很多清军心中疑惑,为啥上头不下令出城干他们啊,就这点人,还不是轻轻松松就给砍了呢。
城上的人往外看,城外的人往上看。
祖泽润眯着眼,看着松山堡面无表情,甚至内心都无一丝波澜,毕竟这么久了,该有的情绪波动,该有的感慨早都有过了,他今儿就是陪李过走一趟,至于李过想干啥,想看啥,他不知道,也并不太想知道。
兵马列阵松山堡正南二百余米外,这是城头强弩之末的距离,而且城头的几个清将也并没有下令放箭,只因上头传了令,按兵不动!
城上不动,城下的却在绕圈圈,祖泽润奉命列阵以待,李过则率十余骑绕松山堡或快或慢游走观察,来来回回绕了三四圈。
“先生怎么看?”李过眯着眼看着城头,身边宋献策缩着脖子面无表情:“五千兵马,十门火炮,半日可下”。
李过哦了一声,抬手一指正东,加上那边呢?
“围一打一,也用不到一万兵”宋献策叹了口气:“所忧不在东边,而是在北边”。
“若加上北边呢?”李过又问。
“那就不是兵力多少的事了,也不是掰手腕看谁力气大,得用这儿了”宋献策抬手点了点自己脑门:“若那太监能出一支兵马挡住北边援兵,这松山堡,不堪一击”。
李过忽的笑了一下:“若打松山,他自会出兵抵鞑子锦州援兵,但鞑子岂能料不到这招,必有应对之策,不好拦,甚至拦不住的,而且先生好像忘记了一点”。
宋献策一怔:“请少主明言”。
“你说兵量是指咱们大顺军,但眼下可都是朝廷的兵马,战力或许比咱们强上那么一点,但战术和兵力……”嘿嘿,李过冷笑着,宋献策恍悟。
在某一段时间,也就是崇祯十五年后,闯军攻城掠地几乎无往不利,但是他们靠的可绝对不是战斗力!
其最大成功因素是忽悠和炮灰。
所经之处裹挟流民百姓,动辄成千上万,这些人战时用作炮灰,战前则是对官兵的心理攻势,一般守将,看到这么多人,这么多老百姓,早就没了战意,一般攻城,炮灰都是兵力的数倍至多。
可眼下不同,这儿都是职业军人,指挥官不可能拿他们当不要钱的炮灰去填坑,至少不会毫无底线,毫不吝啬去填坑!反观那时候的闯军则无所顾忌,使劲的用炮灰填坑,死的越多压力越轻,炮灰越多越能消耗对方。
“贫道听听少主的看法”宋献策捋了捋胡须,李过长呼一口气:“松山堡虽只是区区一兵堡,却是锦州屏障,多尔衮岂容这边那么容易得手,想破之,不是不能,但宁远至少要断条腿”。
“若牺牲这么大,只怕轮不到少主咯”宋献策苦笑摇头。
李过哼了一声:“不管他用谁,便是他自己亲自上也是断条大腿!而且这断腿也是有区别的,有的断了养养还能好,有的则就直接废掉了!”
那……宋献策刚要再问,这时一骑奔来:“大太监来了,在南边”。
哦,李过和宋献策一怔,他怎么也来了,心道这太监确实很胆大啊,随时随地瞎溜达,若被里头清军知道他来了,只怕他们会疯一般的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