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推开木门,窗纸随着风微微的颤动,泄露进了丝丝缕缕的光亮。
祠堂正中间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一个此时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千手柱间反手关上门,一步步走向那人,他心道真不愧是斑啊,前脚才说后脚就应验了。
站在扉间身旁,千手柱间问道“跪在这里做什么?”
“……”
“为认错?还是为之后要做的事?”
“……”
“若是认错还不至于闹到这里来,回去吧。”
“……”千手扉间没有起来,而是笔直的跪在蒲团上。
千手柱间意料之中,他拢了拢羽织“那就是后者。”
千手扉间抿紧了唇,他缓缓的摇头,弧度微小却坚定。
是为前些,也为后者。
祠堂的左右两侧驾着烛火,一排一列,白色的蜡烛燃着火红的光,烛火随着门缝泄露进来的风左右摇摆。
尽头拜访着无数的牌位,一行一列,无数个名字。
黑色的牌位,红色的名字,仿佛一只只带血的眼睛,用着临死前不甘的眼神嘶吼着要后代为他们报仇。
仅仅是呆在这里都让人喘不过气,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上面每一个人死在哪天,死时多少岁,死于何人之手……
这每一个牌位,都曾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总有一天,那上面也会摆放他们的牌位,刻上他们的名字。
千手柱间脚下微动,他绕过牌位桌子,从左到右,一步一个脚印,一步比一步重。
他一句话没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因为千手扉间的脊背越来越僵硬,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却连握紧也做不到。
这一刻他褪去了所有的光环,仅仅是作为……千手柱间的弟弟而跪在这里。
唯一的弟弟。
“扉间,我从未严格要求过你什么,因为你永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会因为自己想做什么而去打乱计划,你始终是严格自律的。”
“作为兄长我可能始终不是那么合格,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弟弟,我当初甚至不懂怎么迎接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我磕磕绊绊的带大了你,从你身上得到了经验成长为了大人。”
千手柱间停下了脚步,他的右手边第一个,排位上写着一个他们双方都熟悉的名字。
“在你跟踪我去南贺川后,你曾经问过我‘是认真的吗’,我当时给了你肯定的回答。扉间,现在换我问你,你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