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被吓着是假的,以伏青骨的修为,若真被魔种操控,此处谁能有把握能制服她?
楚屿芳冷静下来,犀利地问道:“你留着它,真是为了找到克制魔族的办法?”
她可不像兰覆和莲衣两个丫头好糊弄。
对于楚屿芳,伏青骨不打算隐瞒,也根本瞒不过。
她将魔种重新封印,使它探听不到自己和楚屿芳的对话,然后低声对楚屿芳道:“不,我留下它,是为了进入雷泽。”
楚屿芳豁然起身,不可置信道:“什么?”
伏青骨抬头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要入雷泽,回到紫霄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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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完早课,枯禅从主殿出来,便见席玉倚在殿外的柱子旁,显然是在等他。
“席玉仙君何时来的?”
“刚来不久。”
“为何不去禅房等?”
“来听听经,顺道看个热闹。”
席玉话落音,‘热闹’就从殿里出来了。
他招呼道:“颜恻少君,哦不,六净师傅,早啊。”
六净臊眉耷眼地抬头,没好气道:“你是闲得没事干,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席玉点头,“没错。”
他居然还敢点头?
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楚屿芳入禅院的消息,自己怎会翻墙去私会?又怎会阴差阳错地撞见伏青骨,然后被抓住剃了度,出了家?
六净觉过味儿来,“你是故意告诉我少谷主消息的?”
“没错。”
“阴险!”
席玉反问,“若是别人告诉你,或者你自己打听到了,就不去翻墙了?”
六净语塞。
席玉耸肩,“那不就得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谁说的,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他这模样,实在欠揍得很,六净忍不住撸袖子。
枯禅道:“六净,你又想犯戒?”
六净立即僵住,然后瞪了席玉一眼,规规矩矩地站在枯禅身后。
这老和尚看着慈眉善目,可却心黑手狠,昨夜那一通板子下来,自己的屁股,恐怕半个月都沾不得凳子了。
“还是大师教导有方。”
席玉看了眼朝这头走来的颜崟,将幸灾乐祸地笑容一抹,招呼道:“颜掌门,这么早?”
颜崟远远看着这死狐狸在欺负六净,就忍不住过来了。
六净眼巴巴地看着颜崟,指望他替自己主持公道。
颜崟还没开口,席玉就盯着他眼睛下的青黑,问道:“颜掌门这是一夜未眠?”
随即,又盯着六净光秃秃的头,满脸同情地对颜崟叹道:“也真是难为你了。”
颜崟差点没背过气去。
枯禅咳嗽两声,席玉笑眯眯闭了嘴。
这时几名弟子从大殿里出来,枯禅叫住他们,然后对六净道:“六净,随师兄们去做功课。”
“是。”六净依依不舍地看了颜崟一眼,然后跟那几名弟子走了。
一团黄色毛球从门后滚出来,跟着几人屁股后头跑。
席玉见那黄色毛球脖子上,似挂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不禁眯起了双眼。
这四脚蛇不跟着他小师叔,跟着颜恻干什么?
枯禅见颜崟和席玉二人都盯着六净瞧,便道了一声佛号,唤回二人注意力。
颜崟也不管席玉还在场,着急道:“大师,既然我儿已入佛门,大师何时替他驱魔?”
席玉知枯禅昨日封印魔眼,亏了灵力,便接话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颜掌门又何必急在一时?”
颜崟呛道:“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
席玉反唇相讥,“如今也不是你的了。”
“你!”颜崟气得眼冒金星,然后脸色发青,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席玉呆在原地,瞪着地上抽搐的颜崟,心虚地对枯禅问道:“这跟我没关系吧?”
枯禅叹气,随后蹲下伸手往颜崟胸口一点,颜崟立即吐出一口黑红的血,然后幽幽转醒。
席玉将人扶起来,关切道:“颜掌门,你没事吧?”
颜崟翻着白眼,已懒得跟他置气了。
“颜掌门是因早前灵力耗损太大,近日又伤感太过,郁结于腑,这才不堪刺激,导致急火攻心。”枯禅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他擦嘴,“这口血吐出来,反而是好事。”
席玉松了口气,若他真将人给气死了,倒是罪过。
枯禅对颜崟道:“想要替六净拔除魔种,还得去请一人。”
颜崟霎时恢复精神,擦了擦嘴,问道:“谁?”
枯禅道:“伏施主。”
颜崟立马跳起来,“那我马上就去找她。”
席玉凉凉地提醒,“六净昨晚可是翻了她的窗,爬了她的墙。”
颜崟一僵,又恨不得将六净抓回来扇两巴掌。
这混账东西,一天天都是干的什么事!
颜崟看向席玉,硬生生朝扯出一个笑容,“席玉仙君,你跟伏仙子交情好,不如帮我这个忙?”
“好啊。”席玉爽快答应了,然后又道:“不过得等这两日过后。”
颜崟急道:“为何?”
席玉直言道:“怕治好六净后,颜掌门出尔反尔。”
这死狐狸,怎么这么精!
颜崟干笑道:“怎么会?我颜崟岂是出尔反尔之人?”
席玉抱胸往柱子上一靠,挑着眼尾审视他,“这可难说。”
颜崟只好妥协,苦巴巴地道:“过两日便过两日吧,还请席玉仙君将此事放在心上,颜某感激不尽。”
枯禅笑眯眯地看席玉将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后对他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仙君不如与我移步禅房一叙。”
席玉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多我一个如何?”一道声音凭空传来。
枯禅大师望向禅院大门,一道墨色人影迈进院子,然后身影一动,便来到了三人面前。
他对枯禅大师行了一礼,“剑阁凌霄,参见枯禅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