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两个孩子念书,还有一个念头:要给家里重新垒个房。
家里的孩子都大了,需要更宽敞的屋子,要趁着春忙之前把这件事办妥。
在晚饭的时候,沈丘净了手,一边坐下一边跟赵三娘子说着自己的打算。
赵娘子早就不想让自己女儿住在这破茅草屋里了,怎么可能不同意?
生怕沈丘反悔地一口应下:“只是盖屋有各样的盖法,你打算怎么盖?”
赵娘子这意思是想要问问盖什么层次的。
她觉得自己女儿应该住在三进三出的院子,前院有花园,后院有马厩,有十来个家仆伺候着,方圆几里,最好再围个小山头……
赵三娘子眉心微蹙,抬眸望向沈丘。
沈丘视线正和赵娘子对上,看着那水盈盈的黑亮眸子,心里一动,忽然间有些喉咙发紧。
三娘的双眉是长长的青黛色远山眉,若是这眉得以舒展开,想必是一种动人姝色。
沈丘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放在桌子下的手掌攥成拳头又松开,也没敢伸手碰一下。
因为……他们不太熟。
沈丘略有些懊恼。
为了掩盖自己没有户籍的身份,沈丘找媒婆的时候特地指明要娶远一点村子姑娘,远一点不清楚自己的底细,更方便他隐藏身份。媒婆被一定大银馋得眼睛挪不开,连声应下,往远村跑了好几趟。
没过两三天,媒婆便喜滋滋地告诉他可以成亲了,对方还是书香门第,隔壁流坊村私塾先生的闺女。
条件太好,沈丘心道这媒婆怕不是为了银子唬了人家。仔细打听后才知道,那赵家的三姑娘父亲重病不行了,便想要在咽气前将女儿嫁出去。
赵三娘子因此便来了他家,算是下嫁给了一个猎户。两人相敬如宾,几天下来都没什么话,捡到乔乔后才熟络起来。
沈乔和赵三娘子都未发觉沈丘的神情,唯有谢源发现了他的端倪,却也只是冷淡地收回了视线,给沈乔夹了一筷子的青菜,盯着她不情不愿地吃完。
沈丘咳了一声道:“自然是盖红砖青瓦的房,外面涂上一层白腻子,干净不招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