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都被这声喝吓得一抖,赶忙借口去前头牵马。远远地他听的小姑娘哭声渐大后,自家公子立刻似变了个人一般,软声哄道:“行行行,是我不对吓着了你,你只先别哭了,折腾一夜该是饿了,走走,回去跟我吃些好的。”
侍从恍然回头,街上雨水汤汤,天上新月将落,少年男女一哄一哭,此情此景,他忽然觉着好不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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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胧明之际,嬴无疾才从宫内回府。
他没有回兰台,而是径直去了主院密室,到的时候,果然就见成戊领着两个死士候着了。
他目色温煦地笑看这个共患难着长大的内侍,眼中是鲜少外露的锋芒,越过成戊身侧时,他默然解下怀间虎符,没有停顿,顺道就塞进了对方手里。
虎符形状独特,成戊又常年伴君,只是捏了下,当即心神震动,含泪跪下拱手:“王孙得偿所愿,公子翼从今后再不敢悖您!”
嬴无疾忽然佯叹着摇头:“本君可不敢要王叔顺服,长幼尊卑不可乱,不过嬴翼他树敌太多,此番就封之处又紧挨着公子嘉,依本君看,公子嘉未必容他。他两家封地恰在边地,等一并罚没了,倒正可试行郡县。”
成戊还未听懂,两名死士即刻应诺称是。
又听上头补道:“做的干净些,记得,不用顾忌法子,只要顺理成章。”
看着死士行远,成戊还是忍不住皱眉问:“王孙,公子嘉毕竟是您庶兄,臣记得,儿时您黏着他,公子嘉虽脾性暴戾,待我们尚算过得去……”
“可他在郑姬陷害阿娘时,也未曾施以援手!”嬴无疾厉声打断他,平复下来后,他又说:“小戊,若一日不得大业一日不得权势庇护,你我,任何人,都不配有良善的资格。”
旁观者清,成戊想说他是太过陷在从前泥沼里,登高跌重,这世上何来全然的圆满。
可话到嘴边时,他也知世事难料,遂改口说起另一件事:“还有一件要事要禀王孙,衡原君的病寻得解药了,却是我们的人从赵国的大国师季越府上搜得。不过只有一份,已着人瞧过,没有毒,只是成分太多……没法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