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疾掩下眉间落寞伤痛,顺着她的手指撇了眼远处那只挂了兔儿灯的船,他目中阴冷唇角无声勾了下,唤来哑侍吩咐了句。
丧亲之痛,他历了两回。郑姬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有些人,却还欠着他一回呢。
但见两只船就那么渐渐离着远了。
杀人的事总还得等月黑风高来做,此刻离着天黑尚有两个时辰,他就把幽幽目光又调回到船头立着的人身后。
“唉!怎的那只船像是又远了些。”
她今日未梳髻,散着厚重墨发垂着,只用一支素木圈子在肩下松松拢了下,青丝如瀑直接将她半个后背都盖了。
因她十余年男装,发尾便只堪堪过臀下数寸,过腰封时,墨发依旧厚实,几乎将半边后腰都掩去了。
这么从后背看去时,那纤薄孱弱的模样,直若豆蔻未至的稚女。
郑姬的衣衫寻常女子都穿不得,便胜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自郑姬逝后,父君可不止一回,同他幽怨叹过,昌明宫就再寻不出第二个身段的美人了。
然郑姬是服了息肌丸那类邪门药,而眼前这人……他可记得,她从前纵马游乐,虽都是胡闹,可那一日五顿的食量,也是令邯郸酒肆的各家掌柜都欢喜期盼的。
美则美矣,他眸中热意散退,眉心淡拢,禁不住要思量,究竟要吃多少苦,这人才能穿下那妖姬的裙衫。
下一瞬,少女偏身转头,纤腰弱肩之间,玉山被杏裳托起,圆融充裕,玉软花柔朝他讨好讪笑。
还不待那皓齿轻起,嬴无疾突然从她身上错开眼,故作随意地顺了通下裳。——就这么远远盯着瞧了会儿,他竟然就起了反应。
待少女旋身快步走近问了句:“嬴长生,你能不能告诉我,周使是不是就要入咸阳了,你不会真的要我在这地方待满一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