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药。”嬴无疾立刻偏开眼,他不由分说地就要去倒药,连盛水的杯盏都不知何时已放在地上,“还需要什么,我去备。”
解寒毒的救命药金贵,赵姝喘息着,想也没想,歪了身一手就按过去。
素手滚烫,柔腻掌心下,是男人手背上浮凸粗硬关节。
趁他愣神之际,赵姝想要抽手夺过青竹筒。
却被他避开收了,他急切覆手去她额上:“不是寒毒,可有解法?我去请军医。”
赵姝自不会要军医来看,她早就替自己察验过了,这药并不伤血脉脏腑。她想要忍一忍就过去,可面前的男人却如催命符一般,就是不走。
“走开!”她挥手去推,根本无暇编什么病理,勉力起身,想着去喝些冷茶,或许会稍微起些作用的。
然而才在他眼皮子底下行的两步,热意陡然数倍作乱起来,她身子一软,离着几案不知多远,就朝一侧跌了下去。
嬴无疾原本还在纠结,暗恨这人不识好歹,也太理不清情势,见前头人影一晃时,他跨步上前,还是将人好生接住。
知她医理非虚,他只以为这人发了疯,被逮了回来,还要同他彻底撕破脸皮了,便刚想要开口说两句责问的重话。
腰后忽然被一双手扣了,竟见她整个人顺势倒在他身上,脑袋死死地埋在他胸前。
温香软玉里,嬴无疾彻底怔住。
他实在是疑惑了,这人今夜在想什么。
然而,这重疑惑,不过持续了一瞬就被彻底打破。
就见怀中人身子发颤,借他衣衫死死捂住的一个脑袋,好似在发着似哭似喘的声调,再一细察,就能觉出,她滚烫的小脸,像是要一寸寸挤进他心口去。
还不待赵姝说什么,男人终是醍醐,他当即去捧她的脸瞧。
心口一热,他却略撑开她的身子,沉声道:“军医就在右侧帐子,我去问一……”
脑袋突然被她按了,话都未说全,唇畔一软,就被她胡乱印上。
各家媚.药皆不同,解药亦是千千万,这一点上,赵姝是早就清楚的。
也正因着清楚,本以为已经受了半个多时辰的苦,差不多该熬过去了。谁料药力此时才漫开到最盛,陡然将她拖到十倍于方才的煎熬里,她一下子没了希望,连神智都模糊了,哪里还会有暇去等什么没指望的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