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又是一场大乱,温楚趁着大乱逃走,躲躲藏藏,自此流亡于乡野之间,再后来,就被温老爹捡回家去了。
而礼王,这皇帝不过当了两个月,就倒台了。这场逼宫夺位之争就如一场闹剧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灵惠帝寻不到怀荷的人,也找不到怀荷的尸体,于是礼王故意说出他已经将温楚烹食下肚的谎言,他当不成皇帝没了命,也不要叫灵惠帝好受。
后来,灵惠帝便把礼王开膛剥肚。
这件事情发生在温楚十岁那年,活到了现在,她十六岁了。
她总是告诉自己,应该过去了的。
她该去恨谁呢,又能去恨谁呢。
恨她的叔祖父吗?
可他已经死了,被她父皇虐杀而死。
她该怪母妃吗?怪她选择了皇兄,怪她把自己推入了人间炼狱。
可她也死了啊。
那便去怪父皇,怪皇兄,怪他们一个两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不,不怪了,她不怪了。
怪谁好像都没用啊。
她跟着温老爹学道,但看破众生相,算尽天下事情,却怎么也勘不破她自己的命格。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生若草芥,命若浮萍。今如此种种,或许真的是她,命该如此。
她本以为自己都放下了的,可回到了这里,她才知道。
放不下啊,她根本就释怀不了啊。
*
温楚就这样继续当了几日的丫鬟,好在有了第一日的失误,到了后头也没再出什么大的差错,只是那手板确实也被堆积到了一百板。
这日宋喻生照常上值,温楚也在玉辉堂里头躲懒,她手上的纱布早就已经拆下来了,上头的伤好的一干二净了,就是连带着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