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到温楚,脸上也依旧是一团和气,无甚瞧不起的模样,她笑着问道:“怎么,你不是祈安的救命恩人吗?他怎么叫你做了丫鬟。”
温楚这也是第一回 见到宋老夫人,和她的丈夫以及儿子都不大一样,老夫人说起话来也颇和善。
温楚在这件事上自知理亏,毕竟卖人实在算不得多么光明磊落,她垂着头老老实实答道:“我做了错事,活该的。”
她把宋喻生出卖了,又三番五次惹恼了他。她于宋喻生的恩情,已经被他用五百两银票偿还干净了。
宋老夫人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她道:“你坐下罢,虽不晓得你怎么得罪祈安了,但你曾经救下了他,于理于情,便该是我们宋家的恩人,不用这般拘谨。”
温楚哪里敢坐啊,她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宋礼情按到了椅子上去,若是再要推脱,也不大好。
宋大夫人骂了一声宋礼情,“你能不能有点正形,整日里头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做什么?怎么不同你表姐好好学学,听话懂事一些,我也不求你给我怎么出息,给我过来,坐我这边。”
宋大夫人总是喜欢拿黄若棠同宋礼情放在一起作比较,总之处处夸黄若棠多知书达理,而宋礼情多不争气懂事。从小到大,这话说了不下十回,一只手都要数不过来了。
宋礼情气得不行,气起来就更不愿意过去了,大夫人觑她一眼,“下个月的月钱不要了是不是?”
宋礼情忍无可忍,哭丧着朝老夫人告状,“祖母!你看母亲,总是这样!”
老夫人终于出声,她脸上的笑意淡去了一些,看了一眼大夫人。
老夫人在国公府素有威严,大夫人见她这样,也不敢再坚持说下去了。
临近傍晚时分,外头的天也渐渐暗了下去,温楚坐在椅上也不敢说话,坐不安席。忽听对面坐着的黄若棠开口问道:“听闻姨母说姑娘家中无人,那岂不是孤儿,恕棠儿冒犯,只好奇姑娘是从事何种营生啊。一个人救下表哥,照顾表哥,还要赚钱买药,这样的精力,也当真是厉害。”
宋礼情先温楚一步出声,道:“既知晓冒犯,便不要问了啊,还在这头多嘴。”
黄若棠叫这话一噎,生生被止了话头,面色也涨红了一些。宋老夫人斥道:“情姐儿,不得这般无礼。”她又转头对温楚说道:“若是姑娘不愿意说那便不说。”
温楚对自己从事的营生也无甚好避讳的,毕竟各凭本事吃饭,也没什么丢脸的。
她道:“我从前在镇上给人算命看相。”
宋大夫人嗤笑了一声,“那不就是江湖骗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