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浅笑,没有立即回应。
她是有些犹豫的。
犹豫的点在于她和江怀澈今日是初见,若江柠所言为实,江怀澈着实是个可以相交的人,但也仅限于相交,没有别样的男女之情。然而又觉得若是因噎废食久久无法走出困顿,如何对得起始终为她着想的姨母。
秦桢微微抿着唇,作势呷了口气清水。
这时候,稍显稳重的步履声踏上台阶,或轻或重,还夹杂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慌乱。
秦桢借着茶盏余光撇去,果然看到了沈聿白的身影。
乔氏对沈聿白会来此也甚是诧异,尤其是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稍显不悦地看向自家儿子,“你怎么来了。”
一路走来,沈聿白也听到了凉亭中没有着意压低的谈论声。
他目光掠过在场的三人,落在看到他后笑容淡下的秦桢身上,负在身后的修长指节紧扣着掌心,却在江夫人回头看来的刹那间敛下眼神中的汹涌,“听闻您在这儿,过来给您送来贺礼。”
鹤一适时地走上前,落下手中的匣盒。
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然,就好像他真的是为了送礼而来。
说来也是好笑,和离之前秦桢时常要去猜,猜测沈聿白到底在想些什么,和离后再看时,都不用去猜,只需稍稍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做的是什么。
乔氏半信半疑地让田嬷嬷收好匣盒,下了驱逐之意:“你父亲在院中和江大人闲聊,你也过去吧。”
谁知沈聿白倘若未闻,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
乔氏张了张嘴,欲要再说什么时,瞥见不知何时前来的江怀澈,“……”
她心中微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江夫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眸一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嗓音乔然响起,“我觉得沈大人在这儿也甚好,正好可以与怀澈说说,桢桢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怀澈也好投其所好。”
听到江夫人浅笑嫣然的语气,心中涌上的一股气霎时间卡在秦桢的嗓子眼中,引得她止不住地咳了几声,下一瞬,端着清水茶盏的手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