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绾倒是舒舒服服的睡得尽兴,起来时瞧着镜中自己脸上压出的红印,默默决定今日不要去祈哥哥家了。
丑死了。
一个人待着总归是无趣,桑绾便翻出了绣绷子,一个人将其搬到院中,抬头瞧瞧刺眼的太阳,坐在院中晒太阳学绣花,倒也惬意。
姑娘认认真真的低着头摆弄呢,突然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桑绾一不留神被针扎了一下,纤细白皙的指尖冒出一滴血。
她皱了皱眉,随意用帕子擦了擦后,脚步轻轻的往院门边靠近。
弄花巷的邻居们人都不错,但很少来她们家拜访,再则说,邻居们嗓门都大,敲门时都会自报家门。
桑绾提着裙子,隔着门皱着眉扬声道:“谁啊。”
她试图透过门缝去瞧门口的人,但传来的陌生中年男声让她缩回了动作。
“请问这是桑芹的家吗。”
桑绾愣了愣,姐姐是捕头,有事者自会去衙门寻,又或者有求于姐姐的人知晓家中只有一个妹妹在家,自然也会挑在桑芹回家的时候寻过来。
联系上昨夜陆南尧说的话…
桑绾咬了咬牙没开门,“姐姐还在衙门,若有事请晚些再来。”
门外的人安静了片刻,又继续敲了敲,“我是你母亲的表弟,从前你抓周时还抱过你呢,你不记得我了吗。”
抓周礼。
桑绾这回确定了,她竟比姐姐先遇到不怀好意的坏人。
桑家是流民,逃难前住在村子里,天天为粮食发愁怎还会有抓周礼这种讲究的礼节。
“我年纪太小不知真假,有事你等姐姐回家再来。”
她想起自己的身份,难得还有亲戚找上门来,可她的确是年岁小,姐姐给她讲起从前时从没听她说过娘亲家的表弟。
于是桑绾半信半疑的打发人走,可门外人似乎不肯走仍在继续说着话,暗处守着的人微动,像是有微风划过一瞬间隔壁便知晓了此事。
“我可是你们表舅,连请我进屋喝杯茶都不给,你怎这般不敬长辈。”
桑绾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指责她,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隔着门气鼓鼓的。
“我且不知您是不是我家长辈,就单只您这话,颇有市井无赖之相。”
门口的男人闻言暴跳如雷,使劲推了推门,你你你了好几声。
可却没等他说些什么,隔壁七叶便以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开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