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客气了几句,师爷就离开了。
任小溪抱着金少阳的胳膊哭着道,“少阳哥,你不在了之后,再也没人在乎我了,他们都不理我,我阿爹阿娘也不理我,狗娃子走了后,我只能找东家,只有东家帮我,少阳哥,我要怎么办呀!”
金少阳把任小溪拉过来,低声道,“我们家门槛石的下面,你去挖开,里面有二百两的银票,晚点我写一封和离书给你,重新找个男人嫁了。”
“不行……”
任小溪含着泪使劲地摇头,“不行,不行,东家说了,你不会死的,不准给我和离书,给了我也不认……”
任小溪看向张如山,眼神哀求道,“张如山,你救救少阳哥,求你救救少阳哥……”
“小溪,不要为难他。”金少阳把任小溪的脸掰了过来。
夫妇二人说了许久的话,张如山才把任小溪给送了出去。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金少阳又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段夫子让我告诉你,你对少将军还能有用,他一时半会不会让你死的。”张如山道。
金少阳苦笑了一声,他从出生起就没得选,这是他能为自己争的最好的一条路,没想到,往后一生还是没得选。
“帮我谢过宋月华。”金少阳道。
张如山轻嗯了一声。
从地牢里出来,任小溪的眼泪就没止住过,张如山安慰道,“等过段时间,我再带你来看看他。”
“嗯……”
任小溪用衣袖擦了把脸。
晚一些时候,两人又跟着段一刀一起回村子。
张如山到了村里后,赶忙去找了朱文言,这个时候学堂散学,朱文言在灶房煮粥,朱平安在灶口烧火。
“文言,你出来一下,我这里有事要同你说一声。”张如山面色有些不太好。
朱文言把锅盖上后,一边擦手一边问道,“怎么啦?”
“是关于你叔父的……”
张如山今天陪着任小溪去了趟衙门的地牢才知道,猪倌早在去年前就被流放到了边州的古沙城。
“边州?古沙城?”朱文言面色刷地一下变白了,声音干涩道,“离此地多远?”
在县衙的时候,张如山问过温师爷,“马车两个月,流放过去,怕是得走小半年……”
灶房传出碗掉地的声音,朱文言转过头,就看到朱平安愣在了原地,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阿爹……”
“不是关押五年吗?”朱文言喃声道,“都快到日子了,怎么又流放了。”
原因想想其实就能明白,张如山无奈道,“干旱年间,县衙也没粮……”
“没粮就能随随便便把人给流放了!”朱文言气愤道。
张如山能理解他,只叹了一声。
朱文言一拳砸在墙壁上,“这都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公理了,明明再过一年叔父就能出来了,就恢复自由了……”
等到发泄完,朱文言才问道,“你可曾同我叔母说过?”
张如山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李红霞回到县城,只想着无论如何得跟朱文言说上一声。
“我回县城一趟。”朱文言说完就扯身上的罩衣。
张如山拦住道,“别急,你现在过去城门关了,是进不去的,明天我跟段夫子都要去县城,不如一起走也安全些。”
朱文言点了下头,走到灶房拉了拉朱平安的手。
“堂哥,阿爹会死吗?”朱平安颤抖着嘴唇问出了声。
朱文言擦了擦他的脸道,“不会,叔父知道我们都在等他,他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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