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周家要是有这个本事压过我们何家去,我也乐见其成,只看他家有没有这个本事的了。”
何夫人一把年纪了,也只比喜春生母陈氏年轻几岁的样子,也是向来不爱在背后说人是非的,这也是跟喜春往来熟络了,才忍不住跟她说起了关于这周家的家事来。
“说来前两日你走得早,许是不知那位周夫人早前满后院子的打听你,好几位夫人都被她问过,想找你的,结果...”
结果后面的大家不用言明也知道了。
喜春提前离场,周家这位夫人自然是见不到人了,但哪怕她早前做足准备也不至于如此,要见人,不是该提前先认认人吗?
连人都认不得还想面见本人,这周夫人还以为周家与他们这些商户家境一般,在知府上排不上号,只能同坐末席,也不想想要是周家没丁点身份背景,能安稳在秦州府这么多年?
“可惜了,这早前的周夫人倒是一位深明大义,颇有见解的女子,早前那周家与我们何家一般都是从庄户人家挣上家业,才在府城里有一席之地的,可惜这男人自古多情负心,嫌周夫人年老色衰,迎了个年轻妖娆,会阿谀奉承男人的进门儿。”
作为这府城里少有的女当家,没几个背后没有故事的,何夫人走上如今这一条路,成为府城人尽皆知的何夫人,最初就是受了周家原配夫人的影响。
因为年老色衰,因为没有助力,等男人发达后只能寄望于他的良心。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本就是在赌,但她们又不是开赌坊的,又没学会抽老千,又怎么会赢?
“我平日里也是这样教小雅的,想叫她学会自立自强,男子能做的,咱们虽比不得,但总是学会一技之长,往后也不必担心挣不了银子,不能养家糊口。”
喜春对此十分认同。
她还安慰何夫人:“夫人你也莫要担心了,何小姐可不是没点本事的。”何小雅再是一心向男,但是在这个追逐的过程中也学会了一门技艺,便是如今没了希望,断了可能,那些爱慕之心没了,学会的技艺却保留了下来。
她当不成商户千金,都还能自立去开个小食店做吃食营生的,完全不必忧心。
普通人家的姑娘或是小官家的千金们若是一心向男,最后追不上人才叫一场空的,普通人家追人时没学会甚技能,没这么多食材供练,没大厨可请教,小官家的千金们多是只认得几个字。可能做什么?是能抄书还是能科举?
喜春与何夫人会面结束,何夫人回了何家,喜春正准备家去,途中路过一家书肆,喜春心头莫名想起出门时周秉那话中的几分委屈,觉得实在对不住人的,叫车夫停了马车,去书肆里挑了好几册画册,据说都是才从盛京传过来的,准备拿回去当做赔礼。
“走吧。”喜春上了马车,十分满意,书肆贴心,还用翠色的纸包了包,装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