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合卺礼了,端酒水。”
甄婆子一声唱念,早早便得过提点的巧香两个一人端杯,一人端盏,立于一旁,温氏已经带着三位小公子到了一旁,甄婆子站在喜春二人身侧,脸上涂着大红脂粉,在二人新人身上看过,笑眯眯的:“今日良辰,正是行合卺礼时,礼来,掀盖头。”
他手中托盘往前一递:“大爷,盖掀盖头了。”
“好。”周秉从胸腔里闷出一口气,指尖微颤,取了静置在红绸之上的金秤,用挂着流苏的另一头秤杆挑起了面前的红盖头。
盖头一点点被掀起,露出光洁的下颚来,喜春清丽的脸上薄薄的施了一层脂粉,脸颊薄薄红晕浅浅晕染开,更多的是她面容的红润羞怯,清灵的双眼秋光盈盈,大红的领下是白皙的肌肤一路蔓延,属于女子的柔婉多情。
四目相对,几乎都迷失在那和煦微光的氛围中,似乎除了彼此再难有任何人或物能入得眼去。
甄婆子对此早就司空见惯了,挂着笑也不出声儿,好一阵儿才轻声进言:“大爷,夫人,该和合卺酒了。”
酒酿成双,对影双人,喝一盏合卺酒,此生定能和和美美。
酒香从壶中倒出,斟在杯中,洒落几点酒滞,巧香两个分别端给了喜春二人。
周秉接了酒,举着像喜春去,手臂相交,“夫人,喝酒吧。”
喜春绯红着小脸儿,连眼中都羞羞怯怯,轻轻点头,微微倾身,与他一同饮下合卺酒。甄婆子顺手往被子下一摸,正要摸几个生花生来,手上一抓,却只抓了几个圆干来,这...
按普通流程,这时候她是要剥开这花生,递到新妇嘴边,让新妇咬上一口,问她生不生的,若是新妇说生,又要问生几个,这都是自古传来的程仪,图个热闹喜庆,蕴含着普通人家的愿望。
多子多孙、儿孙环绕。
这会儿,甄婆子手里只摸了一把圆子,旁边温氏见了,免不得露出两分尴尬来。花生在这个时节可不好弄,多是才种在地里不过个把月左右,远没到收成的时候,周家寻这些,本就是花费了大价钱的,寻来的也不多,谁料被这叔嫂几个你一嘴我一嘴给吃光了。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没有花生在,甄婆子也使不上力,手头上握了一把圆干,只得干笑几声儿:“圆干上榻,早生贵子,大爷夫人百年好合。”
“合卺礼完。”说完,甄婆子便招呼着巧香两个,那边温氏也带着几个小公子跟着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