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玉本来想接,一听这话干脆悠哉地靠好:“啊——”
绣文扁扁嘴,但是还是帮她吹了吹,喂她喝完了,而后道:“姐姐等会儿再睡。祝当家方才叫人送了药来,我去将药碗收拾了,给姐姐换上。”
周鸣玉说好。
绣文很利索地收拾好,帮周鸣玉洗漱后取了膏药敷脸,又给伤处换药。
周鸣玉和她闲聊,想起临走前自己叮嘱她的事,问:“我不在的时候,绣坊没什么大事罢?”
绣文说没有:“哪里离了姐姐就转不了了?放心罢。我每日还去姐姐房间检查门窗关好了没,都好好着呢。”
她抬头,谨慎地轻声问:“姐姐走前这么叮嘱我,和这次受伤有关系吗?”
周鸣玉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
绣文严肃道:“姐姐放心。我这回过来,肯定好好护着姐姐,谁找我说话我都不信!”
周鸣玉笑,见药换好了,叫绣文别再继续折腾:“你不是坐久了马车就不舒服吗?今晚就跟我睡罢?”
她这张床榻宽大舒适,倒方便绣文好好休息。
“姐姐就别管我了。”绣文果断拒绝,“我和你一起,怕晚上碰着你伤处,或是影响你休息。我自己在外间都铺好被褥了,姐姐晚上有事叫我就行。”
周鸣玉无奈,只好道:“我的包袱里有一小盒香料,你点一些,是助眠的。”
绣文说好,帮周鸣玉吹了灯,自己转去了外间。
但周鸣玉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在昏暗的室内躺了半天,闭上眼睛,却反而越来越清醒,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坐了起来。
为了不惊醒绣文,她特地把动作放得很轻。
她把床帐掀起一条缝,清朗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颇有些静谧温柔。周鸣玉干脆抬起手,又将床帐挂上帐钩。
这回她看清了,窗户的边缘,有一点黑影。
许是外头廊下的灯笼,又或是院子里的树影。
但是周鸣玉的谨慎并没有让她放下防备。她尽可能不牵扯到自己的伤脚,很轻地挪下床。
这伤口到了第二日,比头天刚受伤时还疼。落地的瞬间,周鸣玉疼得不住拧眉。
但她依然没有叫醒绣文,而是一边盯着那道影子,一边等待着那阵疼痛微缓,而后扶着床边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