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笑着面向周鸣玉,道:“委屈你,在外头偷偷摸摸跟着我。”
周鸣玉无视他手边根本没碰过的酒杯,无语道:“你喝大了罢?”
杨符执起酒杯,又满饮一杯,淡道:“得了,有什么话,同我直说就是。”
杨简笑了笑,便直接道:“原之琼算计七兄,宫中已经下了圣旨,为他们二人指婚了。”
“知道了。”
周鸣玉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杨符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他道:“我自会避着她。”
杨简摇头,道:“我是想同兄长说,若兄长不肯回杨家,那下次原之琼来,也不必如此视而不见。”
杨符瞥他一眼,道:“你拿我钓鱼?”
他淡淡放下酒杯,语不惊人死不休:“杨籍那个蠢货恐怕每天围着原之琼转罢?你靠他守株待兔,没用?”
兄弟二人全然没拿周鸣玉当外人,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人,周鸣玉居然听出了些兴趣,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
杨简为周鸣玉夹菜的手没停,口中与杨符道:“七兄爱慕她已久,恐怕即便真发现了什么,也会为她掩盖。我马上要去晋州,却不知原之琼杀兄所图为何,实在不安。”
他语气郑重了些,道:“还请兄长相助。”
杨符问道:“你所求,为杨家,还是为自己?”
杨简闻言一顿,沉默下来。
他诚然是为了自己,但无法违心说,完全没有为了保住杨家的打算。
周鸣玉捏着酒杯的指尖也随着这沉默渐渐发凉。
不答,就是答了。
杨符道:“若为杨家,我不会帮你;若为你自己,我愿意帮你,但我依旧不会帮你。”
他淡然垂首,道:“八郎,吃饭罢。”
周鸣玉佯作捧碗,将放在桌下的手,从杨简的手里抽了出来,接下来只作不察,再也没理过他。
饭后,三人起身,杨符看了一眼周鸣玉,道:“姑娘还请在此处稍后,我与八郎说些话。”
周鸣玉颔首:“道长请便,我就在此处等候。”
杨符方对杨简道:“你随我进来。”
他面色十分平淡,先袖手进了内室。
杨简跟在后面,前脚方在周鸣玉眼前消失,后脚周鸣玉便听到□□击打的沉闷一声。
周鸣玉冷笑:打得好。
她冷然转过身去,看到侧室木制隔断上的布帘打起,露出正中的桌案书架,上摆着杨符常用的那些笔墨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