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谢家蒙难,罪责无数,首当其冲的,便是谢添勾连海寇的卖国之罪。谢添在军中的亲信全部被杀,而最后统领东境军队的,居然是他先前的心腹杨寅。
更可笑的是,谢添卖国的罪证,也是杨寅的儿子找到,命人暗中送给上京杨家的。
端王一贯与杨家亲近,如今又是杨寅在邻州领兵。若说他与杨寅毫无牵连,恐怕也不可信。
周鸣玉笑了笑,问道:“滨州的铺子,祝当家要查吗?”
祝含之无奈地笑了,道:“我还以为原之琼是个疯子,倒没想到,你比她还要更疯些。”
周鸣玉便笑问道:“那祝当家对此事上,有什么要帮我的吗?”
“没有。”
她非常果断地拒绝了。
周鸣玉露出非常遗憾的神色。
祝含之提醒她道:“我知道,从军之人讲求忠诚。但你要知道,当年谢家那些旧部之中,重要的将领早已杀尽,不重要的兵卒也早被打散重组。你想拿谢家以前的名号去东境军中做手脚,是行不通的。”
周鸣玉问道:“若我没忍住惹了乱子,祝当家如何?”
祝含之非常理所当然地道:“我会立刻告诉太子殿下,由他命人前去抢占头功,并声称我受你蒙骗,于此事全然不知。”
周鸣玉挑挑眉,道:“那你还放心让我前去?”
祝含之看向她,忽而换了正色道:“你是谢家教出来的女儿,不至于毫无头脑,愤而叛国。你若是如此做,才是彻底坐实了你家人的罪名。你不至于如此犯蠢罢?”
周鸣玉垂下眼,微微一顿,轻轻嗤了一声。
谢家倒是教过她忠君忠国。
可国君又对谢家做了什么。
她垂首饮完杯中茶水,抬眼看着昏暗的天色,起身与祝含之告辞。
“之后若是祝当家有了郡主那边的消息,还请告知。”
祝含之称好。
她送周鸣玉到门口,目送她下楼,方才慢慢踱步回来,站到窗边,静静地垂眼看着周鸣玉的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