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等得久了。只是刚好到了换药的时候,就想着换好了再叫你。不然一堆血啊药啊的糊在一起,你看着害怕。”
他仍旧把她当个娇贵的小姑娘,虽然早在上苑的悬崖下时便明知道她从前受过罪,恐怕见过许多这样的场面,但仍旧想要叫她避开,免得看见这样血腥的样子。
而且,他故意说自己换药,便免得再说起杨夫人。
好端端的,实在是没必要和她提起杨家人。
周鸣玉瞧见他嘴唇有些白,问道:“换药的时候纱布扯到伤口,还是疼?”
杨简满脸堆笑,没想到她能想到这个。
其实他如今的忍痛力不错,这点痛意,等一会儿就过去。但是周鸣玉抚着他的脸说这个,他还是没能忍住。
他轻轻地抿了抿唇,老实道:“疼。我不想盖那纱布了,本来皮没掉,都要被纱布扯掉了。”
周鸣玉往他身上瞧了一眼,犹豫了一下,道:“房间里也不冷,要不,明天别盖了,也好叫伤口透透气。这样捂着可怎么好?”
杨简摇摇头,道:“你还在呢,哪能不盖,像什么样子。”
周鸣玉便道:“我明日便不来了。”
杨简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口中急迫道:“我长大后没被打成这样过,我母亲担心我,这次就专程过来看看我。她看见我精神好,没什么大碍,以后也就不会再来了。我这回是没想到,才叫你躲到后面去,下回不会了。”
周鸣玉闻言,眉头微蹙,问道:“什么叫长大后没被打成这样过?你小时候,也被这么打过?多小的时候?”
杨家祠堂里那几根棍子,周鸣玉小的时候见过,挨一棍子不是玩笑的。若是碰到个身体弱的,下手又狠的,恐怕几下就能打死。
杨简到底是杨宏亲生的儿子,小时候虽顽劣了些,但一直知礼守节,怎么会落到让杨宏打成这样的地步?
她自认记忆里没有这一段,那么就是谢家没了以后挨的打。
可谢家没的时候,杨简也才十五岁,能做错什么事,何至于被打成这样?
杨简没提自己当年一边大腿骨都被打裂了的事,只是含含糊糊地带过,道:“我从前叛逆不懂事,顶撞上亲,我父亲气不过,才打了我。那时候年纪小些,瞧着伤得重些,也趴了好久,但其实打得不重,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