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既明侧目瞥她,道:“想办法,查明白。周姑娘,你这话是点我呢?”
周鸣玉口中道“不敢”。
宋既明回过头去,淡道:“周姑娘,你须知道,此事过去太久,无谓重新提起。我身居高位,却至今未能为我家人讨回真相,可见背后水深,有人故意遮掩。”
周鸣玉面色微冷,道:“大人此言,是要放弃调查此事吗?”
宋既明侧首看见她和声音一样冷冽的表情,听她用有些失望的语气继续道:“亲人惨死,却因畏惧权势,不敢发问,这是正确的吗?”
宋既明没有说话。
周鸣玉微微皱起眉心,道:“大人若不肯插手,还望今天之事,就当没有听过。”
她手中提起缰绳,便要往前走去,宋既明却叫住她,道:“周姑娘,我在上苑的时候,可有这样不问明白,便草草将你定罪?”
周鸣玉回头看他,听他道:“就凭你那样跪地哭嚎两句的苦肉计,任谁看见也不会信你是真的无辜罢?”
宋既明纵马提上两步,再次与她并肩,道:“我是要提醒姑娘,此事艰难,凭姑娘一己之力,未必可以做到。”
周鸣玉无谓道:“那我也要做的。”
她既然已经与宋既明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又何妨坚决一点。
她不确定宋既明是否是在低头的瞬间笑了一下,但是当宋既明再次抬眼与她对视之时,她听见他同她说:“那么,我愿为姑娘同党。”
谢姑娘啊,谢姑娘,当年一饭之恩,救我全家性命,时至今日得以重遇,我岂会拒你相邀?
小别山下别后逢,人生难得是再见啊。
周鸣玉不会明白这个永远板着一张脸的男人,为什么在此刻突然在此刻对她露出了那样浅淡的微笑。
她抬手扶了扶幕篱的边缘,看见他的眼睛明亮,仿佛带着什么她根本看不懂的意味。
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最后也只是垂首笑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宋既明沉声应了,从自己的马鞍上解下了水壶递给她,道:“这是今日我出城时刚买的,不曾用过,姑娘拿去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