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愉也不戳穿,直接道:“那就不提他们。总之我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别想自作主张。东境军那边查证起来还要有些工夫,等情况落定我们再作反应,别主动送上门去找死。”
周鸣玉知道谢愉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今日谈话不成,倒也算在意料之中。只是她的主意既然打定,一时也不会扭转。
所以她只点头,道:“好,且再等等,看看情况罢。”
但她又补充道:“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想办法去做的。姐姐,这个事你拦不住我的。”
谢愉瞥眼看她。
拦不住?
她人都在这儿了,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她心中暗暗道:还是得提醒青哥一句,把她给盯死了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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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愉嘴上说要求稳,心中也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这些年她通过谢家旧部,也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端王和海寇私自交易,不可能越过镇守海境的东境军去,所以东境军中,一定有为两方牵线搭桥的角色。
而这个角色,便是杨家人。
如同端王留存的那些密信和账本一样,杨家人也留存着一些沟通的密信和记录着从中牟取了私利的账本。
这些东西,虽然到了最后关头都是铁证,但同样也是他们互相拿捏彼此的把柄。真到了该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些全都是致命的一击。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绝对不肯放弃这些东西。
谢愉联系的那个旧部,如今已经是东境军将领杨寅的亲卫,几乎是分寸不离地守着杨寅,难免会看到一些他和端王府上的人来往的时候。
甚至于,连海上的海寇上岸与他私下详见,他也遇到过几回。
但是杨寅十分谨慎,每次与人见面,对方衣着都完全看不出身份,还披着宽阔的披风,拿巨大的风帽将脸遮住,生怕被人看清模样。
至于沟通的信件和文书,不重要的当即销毁,重要的即便留存,也要在没人护卫的时候,所以一时之间,尚不清楚他藏信的位置。
如今皇帝终于向端王发难,来的人又是太子麾下。这位太子由来与今上是一条心,决定了要做,便必然是要做得干净彻底。谢愉不肯放弃这个机会,当即给这旧部传信,让他设法找到杨寅通敌的文书或是其他证据,若是不能,让他在朝中来人面前露出些马脚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