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亲眼看过,都在这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她二叔谢添,是朝中有名的儒将,写得一手好书法。他虽然常年不在上京,谢惜也与他见得不多,但他手写的大字一直挂在谢家一处厅堂。
谢惜等小辈幼年习字,常对着谢添那一幅字,甚至还临过谢添写的一本诗集。所以她对于谢添的字迹,可以称得上是非常熟悉。
一个人写字,可以刻意改变字体,但用笔的痕迹,是难以轻易改变的。
就是因为这样,谢惜才如此难以接受。
因为她无法否认,手中这张明明白白写着通敌内容的信件,的的确确就是谢添的字迹。
所以,这就是她所求的原因。
不恢复谢家的名誉,是因为谢家本就有罪。杨家诚然不是什么举报反贼守护国境的功臣,但谢家也不是什么被无辜冤枉牵连的清白之臣。
这封信,应当原本要交给那些和东境军交战多年的海寇,但却被心怀鬼胎的杨家人不知如何截了下来,而后作为了指证谢家的证据。
这里的所有,不是全部定案的文书,但实际上,只是她如今看到的部分,就足以证明谢添是真的做了这些事了。
杨家人当初为了迅速摆脱自己的困境,需要用最快的手段扳倒谢家,没有什么是比谢家真实的罪行而更快更准更狠的办法了。
就因为真实,所以逃无可逃,辩无可辩。
官员打量她神色,见她长久沉默,不再开口,便知她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一时尚无法扭转心态。
他换了一种宽慰的语气,道:“谢姑娘,当初你逃了一死,按理说,这次是要一并处置的。但今上念你在此案有功,开恩许你免死,放你离开。谢姑娘,你是明理之人,既留得一命,便莫再多言了。如你接受,我便如此回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