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世子就会揪着光秃秃的花枝,喊的声如洪钟——“谢缨这厮,可恶可恨,可打可杀啊啊啊!”
谢缨显然被薛敖的怒吼吓了一跳,记忆里总是跟他抢漂亮妹妹的鼻涕虫诡异的浮现在识海中。于是过了一息便收回重黎枪,转而用它亮的晃人的枪尖咣咣捅地,指着薛敖哼笑。
“到底是哪路大仙饶过了你,薛敖你这狗贼竟还没长残!”
薛敖:“......老子要宰了他。”
新仇旧恨一起沸腾在儿时的记忆中,南北两位天骄终于在最好的年纪对立而视,偏偏墙上的海棠花太不正经,又给世人添了几分别样传绘的意味。
跟在谢缨身后的武子堂学生们姗姗来迟,见这场面一时之间有点懵。项时颂及时把围观的蔺锦书拽到一边,少年少女一起拥了上来。
“这怎么回事?慈生刚才从马上飞下来的时候我以为他发疯了。”
“嘘”,项时颂站在圈中心,一脸高深莫测,“可不就是发疯了,眼看着手拿把掐,谁知道又来了个混世魔王。”
众人听不懂,又问他银袍少年是谁。
岑苏苏小声道:“看他拿的那根长东西,稀罕的紧,那不是慈生的好兄弟薛世子吗!”
包围圈外面的人:“哦——”
蔺锦书扶额,一把捂住岑苏苏的嘴,示意项时颂接着说。
“来来来凑近些”,项时颂学起他娘与手帕交密谈的样子,耸鼻眯眼,“那位,是咱们慈生的宿敌,冤家!”
“什么不分伯仲,什么兄友弟恭,他俩之间都不好使,非得挣个高低才好,从小比到大,一个南一个北,都是倾尽心血灌出来的苗子。你说要是你,生来就有个谢缨和薛敖在身边比着,怎样才好?”
一个白面少年打了个寒颤,“那不如跟我娘商量商量再多揣我几年。”
他们身边围了许多人,春棠节本就热闹,再加上这两人声势凌然,愈发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河岸远桥上都是围观的百姓。
“阿宁,你站的离我远些...不行,也不能太远”,薛敖回头嘱咐阿宁,却又想防着谢缨而将小姑娘满满当当的圈在了怀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霁宁,咬牙道:“等我一会跟你算账。”
阿宁拽着薛敖的衣角看他挺直的脊背,她想不明白这人要算什么帐,今日备受冲击的小姑娘突然怔愣起来。
薛敖安置好阿宁,瞪着一双圆眼朝谢缨嗤道:“小爷也是想不明白,谢慈生,你怎么越长越像个女人了?”
闻言谢缨眸中冰冷,平生从未有人敢这般辱他,他淡淡的看向薛敖,宛若看向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