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站起身来,忙问:“可是王府?”
辽东王府?
赵沅见她这般欣喜焦急,不免想起那位桀骜张扬的辽东世子。
小厮应下,阿宁朝赵沅急急一礼便作别回府,街上人多物杂,等到她终于赶回去的时候,却见门口放了一个大箱子。
那楠木箱子并不沉,只是打开后却叫阿宁傻了眼,里面铺着整整三层草蝴蝶。大的、小的、振翅高飞的,抑或是颜色翠绿的,便是拿出去摆摊也能叫卖个好价钱,刺的阿宁眼睛一酸。
薛敖并未给阿宁写来什么书信,只是这一箱东西,自她上次写信至今也不过半月,阿宁想不到薛敖是如何编了这么多的草蝴蝶。
她更不知道,在辽东那段低沉的日子里,薛敖编的比眼下更多,然后挑了其中最好的一只,带到上京。
她心下酸软的不成样子,口中微不可闻地喃喃着:“傻子。”
......
月挂弯钩,星坠高阁,上京最大的温柔乡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护城河上荡着桃红楼的画舫,美酒欢歌,玲珑身影透过明纸,映出影影绰绰的纤细腰身。
勾的人甘心入内。
薛敖坐在苓术茶楼的二楼雅室,百无聊赖地枯坐着。
明明都是相同地装潢,可阿宁此时不在,他觉得无趣至极。正欲意兴阑珊的回去时,却听房门被推开,侧头望去进来的竟是五皇子。
这人端着一身的矜贵儒雅,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薛世子好兴致。”
薛敖嗤了声,回道:“五殿下不也是闲得慌,跑到茶楼来偶遇人。”
银袍少年懒坐在圆椅上,胸口上的神兽龇牙咧嘴,凶相毕露,倒像是他这个人一般,看着就难以招惹。
晏阙一哽,心道这人与谢缨不愧是一同长大的玩伴,一样的叫人厌恶。
“薛世子说笑了”,他端坐在薛敖对面,凑首轻嗅茶盏清香,感慨道:“这陆家的茶果然清香扑鼻,不同凡响。”
见他这般,薛敖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哼笑了声,不作回复。
晏阙自二楼望下,像是看见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一般目不转睛,少顷才回首,看向对面一脸不耐烦的薛敖。
“薛世子适才说闲?不巧,在下最近可是忙得很,说来还有不少是薛世子的手笔。”
他拂了拂衣袖,撞若无意般道:“看那画舫轻舟,好不快活。可人活一世,本就是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