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敖捏紧手心,虎口都在微微颤动。
在阿宁面前,他不必强迫自己做运筹帷幄的一军统帅。从小到大,小姑娘都是最懂他的人。
阿宁抖动小腿,踢薛敖淬锋的铁甲,“王爷与岑姨的感情,这些年下来我们有目共睹,如今多事之秋,不免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出来生事,为的就是扰乱你。若你也跟着魔怔,那辽东将万劫不复。”
“你听说了”,薛敖目光变冷,双手撑着阿宁两侧的床沿上,“不论魏弃身份如何,我定要取他狗命。”
阿宁不解,却也没有多问。薛敖虽然性情乖张,却不会草菅人命,魏弃行事诡谲,想来是有不妥。
“辽东如今遇险,陆家祖业皆在此处,我不可能放任我家的奴仆在这里干等。况且岑姨待我不薄,去年临走时言语间伤了她的心,眼下王爷不在,我要去看看她。”
“最紧要的是,我想陪着你,寸步不离。”
薛敖喉结上下滚动,看着阿宁弯弯的眉眼,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风打着滚拍在窗扇上,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聋。
“但你若是执意要我走”,阿宁垂下长睫,眼睑嘴角都是怜人的委屈,“那我就与阿奴哥哥修书一封,叫他来接我好了。”
少年猛地起身,带倒了身后的凳椅。
薛敖跳脚,大声反驳:“不行!那厮贼心不死,绝对不行!”
...
阿宁因着身上的伤,被薛敖困在身边养了两日才放她进城。
神獒军如今已被薛敖编入辽东大军中,用于奇袭前锋,阿信等人跟着薛敖偷袭了几次寒福关,将北蛮的守关主将割了头颅悬在城墙上,倒是摄住了关中蛮子。
薛敖暗忖,想来布达图快要坐不住,他们必须早些将寒福关夺回来。
阿信拱手道:“世子,魏弃这些日子并未有所异常,只是听闻陆姑娘回来,在陆府周围徘徊过几次。”
薛敖眉梢凉薄,看向对面的一位女将,“金绮,你去探一探他。”
“是。”
言罢看向一身银白的薛敖,嘴角不自觉扬起喜悦的弧度。
她原本是上京一位高官养的杀手,后来机缘巧合遇见薛敖,被收入神獒军中。这些年来隐姓埋名,甘愿在北境做一枚利器,也是为了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即便知道他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又怎样,雅室不惹风雨的娇花又怎能与雪野高山的獒王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