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獒军如同天兵一般迅速占领玉麓,西域居安已久,又遇到的是薛敖,不出几日便将玉麓的半数城池归还。可老国君忘记自己那最娇贵贪玩的小公主偷偷溜了出去,那时就在玉麓,被薛敖手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辽东军中有铁令,不得在军中嗜酒行凶,不得在行军途中对百姓□□虏掠,不论族类。
西域的小公主阿伽娜生的瑰姿艳逸,素有西域第一美人之称,看到境内突然涌入敌兵倒也不惧,操着一柄短匕就迎了上去,正巧被薛敖部下的一个小将捉住。
那小将名为李炟,是辽东军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之孙,薛敖接受辽东军后,那位老将以部首为交易将自己的孙子安插进了军中。行军打仗这些时日,李炟冲动鲁莽,仗着父辈庇荫屡屡违反军纪,且常与神獒军冲突。
薛敖整治过他一次,这人老实了许多时日,但那日在玉麓攻城,他见阿伽娜容貌过人便意图不轨。可西域的小公主素来骄傲,当众用匕首划破了他的脸颊,李炟大怒之下挥剑挑破了阿伽娜的衣襟,松了裤腰当着众人之面行凶。
薛敖赶到之时只能听见阿伽娜凄厉的哭声,他冷着脸一鞭抽飞李炟,见地上的女孩蜷缩成一团,不知怎的想起阿宁,心下一软便扒了阿信的外袍,兜头盖脸地给阿伽娜扔下。
阿伽娜再如何骄纵也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被温暖的衣袍盖住后,她抬头看了眼,低不可闻地喃喃出声:“天神...”
高头大马上的少年银袍如雪,额上一根鲜红的绸带,绸带下的面容俊朗,眉眼凌然,连同手上染血的银鞭都是不可一世的张扬。可他眼下并未注意到地上的阿伽娜,只是冷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李炟昨夜偷喝了酒,眼下被薛敖的一鞭子抽的死去活来,见薛敖面色冷肃,忙回道:“这女人用刀割伤了属下,属下是在惩治他。”
他是家中老幺,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惨了薛敖这个活阎王,前几次小打小闹,薛敖看在父辈的面子上饶过他,可他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违反军纪,薛敖怎么可能放过他。
见他这般,阿伽娜气的直直站起身,指着李炟骂他胡说。
她身为皇室公主,自然是学过燕语。薛敖闻声望过去,看到阿伽娜的水绿眼眸,愣了一下。
李炟咬牙道:“王爷,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一旁蹲着的西域百姓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他们住在这边境,自然懂得几个邻国的语言。薛敖在这你一言我一语中也听出个大概,他看向街上身着神獒乌甲的男子,问道:“你一直跟着这队,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子是神獒军的一位主将,素为薛敖亲厚,恭声道:“回王爷,李炟将军所言不假,只是再那姑娘伤他之前,他意欲□□。”
“你胡说!”
薛敖如同看死人一般盯着地上惊慌失措的李炟,“我问你,军纪是什么?”
李炟摇着头,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仿若看到恶鬼般双腿颤抖,薛敖懒得与他废话,喊了声阿信。
抱着膀子的阿信晃着脑袋,提刀走近。周围的辽东军见他这般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便连文枫都是闭上眼睛,不去出言劝阻。她知道,如今的薛敖再不是当初那只幼兽,经过战场上尸山血海的洗礼,他早已是莲白山上那只令人闻风丧胆的雪獒。
薛敖又瞥向那名神獒军主将,沉声斥道:“你知道规矩却不拦他,去找金绮领五十军棍。再有下次,老子翻倍打你。”
阿伽娜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眼便是薛敖那张雪白澄澈的面上,溅上几滴触目惊心的红。
玉麓城主府内,阿信与流风正沉声禀报战况,西域这般的战力,竟能在布达图的临边相安无事这么久,也算奇事。
听到流风说安焉王派兵前往玉麓,薛敖不甚在意地笑出声。这老头子若是不傻,就该知道这时候割城求好才算聪明,这时候出兵倒是颠覆他以往对这个西域国君的认知。
“王爷,今天那个西域女子醒了,她...”
流风犹豫着,薛敖不耐烦地骂道:“怎么?你看上她了,害臊什么?”
流风连忙摇头,“属下没有,属下是想说,那女子说他是西域地公主,她要见你。”
薛敖直起身,想起西域国君反常的行为和那女子穿着气度,笑道:“见我做什么,骂我吗?”
他摆摆手,“那就先别放人,叫金绮照顾她,这厮最讨女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