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此时已经出发两日,眼看着就要到泽州与陆霁云会合,却被禁军拦下。
项时颂不眠不休地跑了一天马,才将阿宁一行人拦下。想起当时谢缨那张昳丽生沉的脸上萌发出的笑意,他不得不在阿宁赶至陆霁云那里之前将人拦下,再带回去。
阿宁拨开拦在身前的溶月,沉声发问:“民女奉命前往西南盘拢丹砂矿,项大人这般将我拦下,意欲何为?”
项时颂苦笑,心想这次的恶人是做定了。
“阿宁姑娘,西南战乱,内阁传信说你这时不必再去。”
阿宁眉心微蹙,身后跟着的暗卫手持兵刃,警备地指向对面禁军。
正值午时,驿站大多是歇脚的百姓,看这两对人之间气氛凝重,忙收拾行李抬脚离开。阿宁不欲与之多言,内阁怎会注意到她一个女子去哪,项时颂亲自来追,不就是为了将她带回上京。
是谁指使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呼之欲出。
“不必”阿宁看向他,“西南既然去不得,我便去兄长那里歇脚。所幸这里离泽州不远,大人不必担忧,只回去报备我的去处即可。”
项时颂暗叹,慈生果然是算无遗策,将阿宁怎么回话都想的一清二楚。
他清了清嗓子,按着谢缨教他的一字一句道:“既然阿宁姑娘不去西南,那便该回京奉旨成婚。陆大人远在泽州,若是因着姑娘迟迟不回,致使圣怒,才叫不好。”
话音刚落,阿宁瞪大眼睛,“你威胁我!”
少顷,她平复胸口恶气,笑道:“是了,这不是你说的,是谢大人的意思吧。”
她早该猜到,按照谢缨的性子,能将所有人都谋算在局中,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走。
可谢缨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自己。
那若她能豁得出去呢?
阿宁自袖中摸出张纸,扬声道:“陆氏女陆霁宁,因败坏祖业,自请除名陆氏。此后山高水远 ,自担自愿。”
一早被谢缨困在局中时,阿宁便已经猜到会有如今这般局面。故而她背着父母兄长偷了家主章盖上去,有这东西在,不管自己以后如何,总不会牵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