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陆母来看阿宁,阿宁看她头上露出的几缕银白,心中酸涩,栽倒陆母怀中说着悄悄话。
言语中不外乎是叫爹娘照顾好身体,不要挂念她云云。
这本就是出嫁女儿与母亲常说的话,可陆母不知为何心慌不止。她当年为了长子亏欠小女儿良多,虽是这些年来一直瞒着,可每次见到阿宁总会叫她想起自己为人父母却自私鄙薄。
她摸了摸阿宁的头发,擦拭发红的眼角,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下人急急来报,说是七皇子登门,正在前厅陪着陆老爷闲谈。
闻言她与阿宁交代了几句,摸着女孩艳丽的眼尾,忍住喉中颤抖,转身离开。
阿宁望着陆母的身影,一眨眼,珍珠大的泪滴砸到了溶月的手背上。
屋中众人急忙上前劝慰,却听溶月开口道:“我们姑娘有些不舒服,各位还请移步前厅,一会子迎亲的队伍也快到了,劳烦诸位帮忙看些。”
等到众人纷纷退出,溶月才心疼地抬起阿宁下颌,“姑娘,别哭了。”
阿宁指尖泛着粉白,不去瞧镜里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溶月,我这里都准备好了,哥哥之前留给我的几个暗卫都在城门口守着,待我们乔装混出城后,便一同往西南官马道前去。”
“姑娘放心,辽东王府的人也准备好了。”溶月看向她,“只是属下不知姑娘说的有东西能将上京城搅乱是指的什么?”
阿宁眨眨眼,小声道:“□□。”
溶月瞳孔骤然放大,这可是四国皇帝遍寻无果的战器。
“我叫人在城郊无人处埋下,那东西动静不小,若是着了必然会引起城中恐慌,他身为禁军统领也不会放任不管,届时我们趁乱跑出去。”阿宁顿了顿,话语中流露出可惜来,“若不是城中人口密集,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不然在皇宫门口点开多壮观。”
溶月苦笑出声,她算是知道自己那张狂到不可救药的主子为啥这么怕娇娇弱弱的阿宁。
能把□□说的如同玩物一般,这哪里是寻常的女儿家。
阿宁脱下鲜红的嫁衣,换上一早准备好的粗布麻衣,肚子上又被溶月绑上布包。等将她脸上的妆容洗掉,阿宁看向铜镜,见自己“身怀六甲”的模样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