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措词许久,委婉道:“我家殿下虽在云州抵抗叛军,过的艰难,但天高皇帝远,至少能逃开贾家的抱负,你若不想为我家殿下效力,殿下人好,不会为难你,你……”
她微微一叹:“你带着你妻子,便是去叛军治下,做一对寻常夫妻,隐居起来过寻常的日子,也算不错。”
“不必了!”
他冷然拒绝。
这人的双眼里,方才的柔情与温和,就像是温婵的错觉,又布满了能刺痛人的冷硬坚冰。
“我今日得罪贾家,也与王妃娘娘无关,娘娘自不需为我前程后路考虑,就算我死了,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娘娘更不必心中愧疚。”
他面带嘲讽:“我何德何能,竟能让娘娘为我羞愧,为我考虑打算?”
“你……”
“小人便祝娘娘,与豫王殿下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罢!”
他说完,毫不留情,转身离去,温婵真的不明白,他的气从何来,为何如此阴晴不定,说话不过几句便又生气了。
就算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温婵伸出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去拽他的袖子。
拽了个空。
那一片白色衣角从她手掌中滑过,他就那么走了,一眼就没看她。
温婵心头有点空落落的,忽的胸中一痛,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捂着胸口,神色茫然。
“小姐,您怎么了?”
茯苓催着车夫,驾车赶了过来,见到她神色痛苦,急忙冲过来扶住了她:“这是怎的了,怎么去了一趟桂园,就引起了旧疾?”
旧疾?什么旧疾?
温婵此刻茫然无觉,她有旧疾?心口疼是今日才发作的,怎会是旧疾?
茯苓似是觉得自己失言,闭住话口,沉默不语。
他的衣角从手中滑落,这一幕好像是似曾相识,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却快的根本看不清,她的头都开始疼起来。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靠在茯苓怀里,温婵虚弱的点点头,疼得脸都白了。
马车里有炭火,把暖炉抱在怀中,轻轻喟叹一声,方觉身体舒服了一些。
“小姐……”
温婵倦倦的,一句话也不想说,茯苓想给她再盖上一层厚实的棉衣,却发现她身上的皮毛大氅已经非常厚实,里头的棉花蓬松暄软,滚边的皮毛油光水滑,一看便是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