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又用布条将她的嘴巴、手腕捆住,接着将她塞进一辆马车里。
马车颠簸,车外人声嘈杂。
车内逼仄、闷热。
比闷热更让人难受的是肿胀刺痛的双腿、膝盖,还有逐渐开始发热发软的身子。
国公府要把她送给赵非荀。
还怕赵非荀不愿收下她,给她喂了那种下作的药…
是以为献上自己能平息些赵非荀因沈如绫私通而起的怒气?
可他们不知道——
顾生就是赵非荀安排的!
私通、退婚只是其中一环,赵非荀的目标是与云秦胡人勾结的国公府。
而她……
只不过是其中一颗被他看中、利用的棋子。
她靠在马车壁上,喘息声逐渐粗重绵长,从眼眶中涌出屈辱的泪花。
药性发作,一寸寸蚕食她的理智。
摘星楼三楼雅间,纵目远眺,能见仙韵湖景。
刺目的阳光下,照的湖面波光粼粼。
沈国公由着奴才搀扶爬上三楼,面色白得吓人,胸脯剧烈起伏,心脏狂跳不止,虚弱的双腿都在打颤,若非有人扶着,怕是连门都走不到。
他推开雅间门,见赵非荀已到。
背对着他,站在临湖的窗前,一身肃然之气。
沈国公推开扶着的奴才,身子晃了下才勉强站稳,他拱手道:“老夫来迟,让贤侄久等了。”
他丝毫不掩语气中的虚弱、语尾的气喘。
明明白白将他的‘病态’亮给赵非荀看。
赵非荀闻言转过身来,眉眼清冷,面上也分明写满了克制的怒气。
沈国公蹒跚着上前两步,身为长辈、国公爷,他对着赵非荀竟是折腰一拜,“家中孽障做出这等荒淫无耻之事,枉费郡主娘娘爱护之意!老夫身为父亲绝不为孽障辩驳一言,更是无脸来见贤侄、郡主娘娘、太傅!在此向将军磕头谢罪!”
话音落,他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赵非荀哪里会让他跪。
这一跪定会传出去,与赵家绝无好处。
赵非荀伸手扶了下后便收回手,言语冷淡:“国公爷不当如此。”
沈国公当真不再坚持下跪,而是用袖子抹着眼泪,怒声痛诉着:“昨日那孽障回去后,我恨不能当场勒死她去!怒极攻心之下险些丢了一条性命,昏睡至今早才醒来。”他用手捂了下胸口,面色苍白,面颊上的肉也因疲累而无力地挂着,愈发显得苍老,“可我心中实在有愧,思来想去,想先同贤侄赔罪,稍后我会脱帽入宫向陛下请罪,请陛下收回赐婚成命!今日便会叫那孽障自缢谢罪!断会给将军、娘娘一个交代!不让诸位白受牵连!”